第17章 争锋（1/2）

第十七章

静谧的老式小区里，几家烟火饭香正从窗户飘出来，锅碗瓢盆的声音，让人恍惚间回到曾经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

天空水般湛蓝，风卷动一片残云，悄悄遮盖住头顶的阳光。

涂妍脸上扯出一抹扭曲的微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哥，你胡说什么呢？别闹了，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鸡翅，今天换我做给你吃吧。”

“蠢兔子，对不起，原谅我。”

涂妍心跳刹那间停滞一下，她用最严厉的声音，声嘶力竭大吼：“夏然，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

然而，电话那端的人并没有理会她单方面的不原谅，在她还没吼完时，电话就已经应声挂断。

涂妍煞白着脸，没有一丝犹豫，朝夏然居住的那栋楼狂奔而去。

每跑一步，她都能听见胸腔里发出剧烈震动，仿佛要将她的世界震塌。

恐惧浸感透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的耳膜被风鼓动，整个世界除开她的脚步声，和厚重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

终于，她跑到楼底，抬脚正要上楼。

视线上端突然出现短暂的一片漆黑，天空中似乎有个巨大的阴影砸下来。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小区里炸开，大地仿佛抖动一下，楼房高层的窗户里，不约而同探出无数颗头。

等她反应过来时，夏然已经血肉模糊躺在她眼前，没了呼吸。

他的目光，含着最后那抹慈祥的笑意，正望向她……

床上的人噙着冷汗，左右翻滚，随后像被电击般鲤鱼打挺，从床上惊惧坐起。

涂妍大口地喘着粗重的气息，脸色纸糊一样的白，额角的汗珠密密麻麻，新换的枕巾已然湿透一片。

窗外的夜色依旧浓稠如墨，床头柜上，电子时钟微弱的灯光显示3点，她抱膝将头埋进去。

平复片刻后，她熟练地拉开床头抽屉。

一片安眠药卡着喉咙，就水咽下。迷迷糊糊的，她又重新躺了下来。

因为安眠药的作用，后半夜终于获得暂时的宁静。但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精神恍惚间，涂妍好像听到似有若无的钢琴声。

声音抒情绵长，动人心弦，如果放在演奏的舞台，台下会有掌声雷鸣，但放在这深夜，就只能是扰民。

她倏忽睁开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好一会儿，涂妍才确认这一次是真实的世界，并不是在做梦。

凌晨5点就开始练钢琴，除开没公德心和脑子有病，涂妍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她将被子蒙过头，又过了几分钟，钢琴声逐渐停歇，就在她以为折磨终于要结束时，吉他声再度响起。

只是这一次，是一首慷慨激昂的音乐。眼前仿佛出现一只灵动的手，在吉他弦上嚣张波动。

精神世界还带着噩梦后的混沌，她顿时怒上心头：“还有完没完！”

涂妍忍无可忍地掀被起身。

门外是空旷的楼层过道，这个小区每层只有4户人家，要辨别声音的来源并不困难。

廊道的声控灯在房门拧开时骤然亮起，她仔细听了一会儿，才发现，吉他声就是从隔壁1603房传出来的。

她本来想直截了当冲过去。但廊道的冷风吹醒了她，思索片刻，她觉得自己初来乍到，与人结仇似乎有些不妥。

犹豫再三，还是回身进屋，从冰箱里拿出丁怡庆贺她入住新家的“淡雪草莓”。

拎着一盒“小礼物”，她敲响了隔壁那位素未谋面的邻居房门。

由于演奏太过投入，开门的人姗姗来迟。

大概是对敲门声不耐烦，对方开门时力气显然没经过把控。门板摔到墙壁上，震出一圈刺耳的回响。

涂妍的瞳孔里，反照出一张五官张扬的脸，五官鲜活好看得张扬，态度比起五官，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有事？”男人问。

涂妍礼貌地提起手里不成敬意的“小礼物”，和颜悦色商量：“你好，是这样的，我叫涂妍，今天刚搬到隔壁，你可能不太清楚，所以以为隔壁没人。我刚刚听到你的钢琴和吉他都弹得很好，但是……”

“说重点。”男人无情打断她，脸上露出极致的不耐烦。

饶是再好脾气的人，半夜被人吵醒，对方还一脸嚣张气焰，多半都不会有好脸色。

涂妍也不多费唇舌，深吸一口气：“你吵到我睡觉了，麻烦小声点，谢谢。”

男人听罢，眉毛高高扬起。

沉默半晌，他不屑地“哦”了一声，扭头就要关门。

就在门缝只余下一拳头宽度时，涂妍眼疾手快，一掌直接拍在房门上，把房门又硬生生撑开。

涂妍按捺住怒火：“这位先生，哦是什么意思？解决还是不解决？”

男人似乎被这女孩堪比“川剧变脸”的举动震惊，幽深地盯着她一会儿，双手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