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荐（1/2）

第十三章

夜里十一点，涂妍完成驻唱工作后，领着日常服走向换衣间。

经理迎面走来，将一个信封塞给她：“日结，你说的。”

她点头道了句谢，将信封收进包里，又听见酒吧经理问：“其实今天效果挺好的，你确定只能周末来兼职吗？”

“抱歉，工作日太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涂妍实话实说。

“哦，行吧。”经理微微点头，倒也没再劝说。

见她拎着装衣服的袋子，意识到她可能是要去换下演出服：“换衣间有个乐队在用，这裙子你先穿回去吧，我看你来时的穿搭风格，应该很少这类裙子，反正下次还得来嘛。”

“行，给你们添麻烦了。”

从酒吧员工通道出去，后巷里近乎一片漆黑，只有几盏酒吧广告灯牌还散发出微弱的光。

这个时间点，城市地铁已经停运，最近的公交站，也还得走上800米。

涂妍奔波一天，现在脚下就像踩着几十颗钢钉一样酸痛，她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打赤脚走在粗糙的路面。

刚走出巷口，她就发现路口街灯下，停了一辆高调而陌生的车。

一个挺拔颀长的人影，正倚在主驾驶车门上，安静地抽烟。那人夹烟的姿势很熟悉，愣是把普通的烟，抽出了文艺片的质感。

其实早在国外读书时，季重明就已经成功戒烟，但他今晚等得莫名焦躁，于是去后备箱随手拆了一盒特供。

熟悉的烟草味涌入喉腔，腾起袅袅烟雾，瞬息柔和了“酒吧街”的霓虹。

“陈名旺。”

按徐承泽的说法，这是诊断记录上，肇事司机登记的姓名。

但由于当时国家身份证识别技术不成熟，名字的真实性还有待考究。

即便名字属实，全国范围内同名者多不胜数，没有确切照片，八年过去，人是生是死？是否还在江宁市？

每一个问题，都沉重敲击着他的思绪——想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沉吐一口烟圈，察觉到巷内有动静，他慢慢转过头。

刚才那张被气得不轻的面孔映入眼帘，人畜无害的两颗黑葡萄，透着明润的光泽，正意外地盯着他。

涂妍没懂季重明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后门，这里并不是顾客出入酒吧的路径。但她很快想起，刚才在酒吧里，他身边有一位朋友，想来季重明应该是在等他。

因为酒吧里的点歌事件，涂妍原本想视而不见，但见季重明已经注意到她，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打算寒暄几句就离开。

“季总在这里，是等朋友？”

“嗯。”季重明侧过身正对她，手里的烟头闪着猩红光点，“我在等你。”

他眸色沉静如墨，在朦胧夜色中，像是一卷晦涩难懂的书卷。

“……”

涂妍默了片刻，不确切地问：“等我？”

她想不到季重明会等她的理由，如果非得找一个，那就是亿星娱乐的投资案。

但她奔波了一天，头晕脑胀，根本提不清精神谈案子，只能为难地解释：“如果是关于投资案，我明天找您可以吗？今天思维不太清晰，可能谈不了……”

“私事。”季重明言简意赅打断。

目光下泄，他留意到她裙摆下光洁的脚丫，正踩在粗糙的地板上，左手提了一双高跟鞋，鞋后跟内侧，还染上暗红的斑驳痕迹。

“没别的意思。”季重明掐灭手里的烟，扔进一旁垃圾桶，“就是好奇，涂小姐一个在读大学生，白天蓝海投行实习，晚上酒吧驻唱，生活很缺钱？”

没料到他的等待竟是因为这个，涂妍喉底一僵，缓冲几秒情绪，从善如流地答：“嗯，是还挺缺的。”

季重明眼睫微动：“怎么说？”

涂妍神色一怔，没想过他会刨根问底，但她没打算说实情，只想赶快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正好远处高楼正滚动播放某奢侈品广告，她灵机一动：“其实也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出来实习后，发现身边女同事拎的都是名牌包，我也想买一个。刚好‘温情’在招驻唱歌手，我喜欢这里的氛围，就顺道来赚点外快。”

“这说法，季总还满意吗？”

眼前的女人面不改色，嘴角微翘，看上去真挚坦荡。

但季重明分明留意到，她抓着包带的骨节泛白，笔记本大小的包横亘在她膝盖上，是心理学中典型的防备体态。

他淡淡收回目光，没拆穿：“涂小姐真想买包，何必这么辛苦。”

涂妍：“？？？”

“以涂小姐的条件，真想买包，我相信多的是男人为你前赴后继。”他语气一顿，暗有所指，“比如，你男朋友。”

男朋友？

这些年她身边确实不缺乏追求者，可她身上背付着滚雪球般的债务，还有一个焦头烂额的原生家庭。

一个人承受这些就已经足够糟心，她不愿把别人拖下水，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