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驻唱（1/2）

第十章

见有人靠近，三个彪形大汉立即站起身，打量她一眼。

一位眉角带疤的男人，多半是这三人中能说上话的，插着裤兜晃悠悠上前：“美女，干嘛的？”

涂妍脑袋微垂：“还债。”

“还债？就你？”带疤脸蔑笑出声，显然没觉得这一身学生装束的小姑娘能还得上钱。

“对，就我。”只见涂妍抬头朝他笑了笑，套近乎：“这位大哥，请问怎么称呼？”

这一抬头，带疤脸彻底看清了涂妍样貌，一双眼睛妩媚勾人，但那张脸长得真他妈纯！看得人心里直痒痒！

他平日里浓妆艳抹的女人见多了，很少看到这种天然美女，两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半晌都没从这声“大哥”的温柔乡里回过神。

直到旁边有人撞了他一下，他才迟钝地清了下嗓子：“哦，刘、刘兵。”

涂妍挤出一抹笑，假装没看到他猥琐的目光：“刘大哥你好，我叫涂妍，夏震是我爸，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提到夏震的名字，刘兵这才相信这女人是真来还债。

他扯着通宵打麻将的沙哑嗓音，咬上一根烟，朝涂妍比划一根手指：“不多，这个数。”

“十万？”

刘兵擦打火机的手一顿，和身边兄弟对视一眼，直接气乐：“十万？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呢！”

呛人的烟雾朝涂妍脑门喷来，她猛咳几声，随后听到一个数字：“一百万！”

涂妍彻底愣住了，以往夏震就是再离谱，也没试过欠下这么多债款。

“说起来，这个数，还是我们经理大发慈悲，把你爸欠的零头给抹了。”

涂妍被这个数字气得咬牙切齿，当即破罐子破摔：“这钱我还真没有，这样，要不我把我父母喊出来，你把我们一并砍了吧！”

“……”

从事追债业务这些年，泼皮耍赖见得多，吓得哭爹喊娘的也不少，但这么“置生死于度外”的小姑娘，实属不多见。

一百万不是笔小数目，刘兵本来就没指望今天能追到钱，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会儿听到这发言，还有点傻眼。

但鉴于近年国家“扫黑除恶”的打击力度很大，他很谨慎地没顺着她话。

“你不懂别胡说，我们是正经财务公司，你爸借我们钱，利息多少，那可都是有白纸黑字的合同！”

“合同”两个字被咬得很重，刘兵从怀里摸索半天，才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合同复印件。

刚要递过去，眼前的女孩讥笑一声：“正经财务公司？”

涂妍指着铁皮门上鲜红的大字：“哪家正经公司泼红油？”

刘兵被这傲慢的态度点了火，将合同狠狠地砸到她身上：“这是老城区！没说不给涂个鸦吧？能耐你报警啊，几千几百的哥儿们赔得起。”

他指着涂妍鼻尖恶狠狠警告：“但这债，一分钱也不能少！”

合同砸到胸口有些闷痛，涂妍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它掉落在地，没去捡，更懒得看。

深吸一口气，她放软语气说道：“刘大哥别生气，刚刚是我态度不好，一百万我现在确实没有，但我没说不还。欠债还钱，这我懂。现在自媒体这么发达，万一把事情闹大了，网络上一报道，对大家都不好。”

见眼前的人不为所动，涂妍打开手提袋，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这样吧，我是做投行的，我们这行接触的投资人多，借些钱不是问题。”涂妍讨好，“时限给我们宽裕多两个月，到时候也别找我爸了，您直接来找我，可以吗？”

名片放在空中须臾，才被一只粗粝的手接了过去。

刘兵将嘴里的烟吐到地上，将信将疑地瞄了眼名片上的公司：“蓝、海、投、行？”

他满面狐疑地重新打量眼前这面容姣好，身材优越的女人。

见惯休闲会所里浑身媚劲儿的狐狸精，遇见一个长相勾人却偏偏靠脑子的，一时倒还真不习惯。

“得咧，现在的美女，还都是知识分子！”刘兵将名片收进怀里，“我给知识分子面子，但两个月不行，就一个月！到时要是还不上，你就是脱光了给老子上，我也要打断你爸的腿！”

三人大摇大摆从涂妍肩膀上一一撞过，哼着小曲儿晃悠悠离开。

涂妍面不改色地盯着前方虚空的一个焦点。

直到确认三人走远，她才松开包里紧握住防狼喷雾的手，掌心早已湿润一片，由始至终强撑的那股镇定，也在此刻尽数崩塌瓦解。

她退到墙根边上，闭眼平复一会儿情绪。

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她握着钥匙的指尖一顿。

从刚才到现在，夏震和涂母就躲在这大门后面隔岸观火，任由她只身去对抗追债人，仿佛她真的就只是一个解决债务的工具。

现在开门进去，除了面对夏震酩酊大醉后的恶态，又能说些什么呢？

她嘲弄地抽回手，刚转身准备离开，始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