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债（1/2）

第九章

光怪陆离的梦境，混杂着久违的回忆，最终被一缕晨曦唤醒。

从窗帘缝隙照进来明亮光束，时刻提醒着世人，过去已然不可追溯。

床头的手机剧烈震动一下，一只纤细的手从被窝里探出来，左右摸索，抓到手机后，划开屏幕。

涂妍睁开一只眼，睡眼惺忪地往手机屏幕上一瞥，给她发消息的是“温情酒吧”的人事经理，姓邓。

消息的内容言简意赅，是关于上次提到的驻唱兼职——【涂小姐，经股东们商议，驻唱报酬可以提高到之前1.5倍，您是否再考虑一下？】

涂妍在心里默算下数额，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情有了一丝起伏。

涂妍：【谢谢，我再想想。】

锁上手机屏幕，她顶着混沌的脑袋，从床铺上爬下，慢悠悠地开始洗漱。

昨晚半梦半醒中，初二那年的回忆不受控制，如潮水般涌来，历久弥新。精神世界仿佛被拉入一个出不来的漩涡，现在醒来还头晕脑胀。

周末的宿舍空荡荡的，除开她，别无一人，安静得都能听见窗外的鸟啼声。

两个江宁市本地的舍友昨晚就回了家，另一位非本地的是考研生，早出晚归已是常态。

洗漱完，涂妍泡了杯挂耳咖啡灌下，开始打开电脑着手写开题报告。

毕业论文、答辩、投行实习……她的生活被这些充斥的满满当当，没有毕业季所谓的迷茫焦虑，只有应接不暇的焦头烂额。

写了一上午，趁着脑子松动下来的间隙，涂妍又翻到那条关于驻唱兼职的短信。

就在上周末，她被丁怡拉去江宁市区的“酒吧街”。

在一家名为“温情”的酒吧里，她在丁怡的怂恿下，上台唱了一首歌。

一曲唱毕，当场反响不错，她笑着放下话筒，回到卡座时，酒吧人事经理走了过来，开门见山地询问她有没有当驻唱的意愿。

和丁怡不同，从小当惯乖乖女的涂妍，对酒吧的氛围，确实还有一点接近迂腐的心理障碍，加上她最近的确没有闲暇时间，就当面婉拒了。

但酒吧经理不死心，觉得她是对报酬不满意，又磨了好一会儿嘴皮子，最后才互相留下联系方式。

临走前，经理还承诺会和股东们再商议，也希望她再考虑考虑。

也就是这时，丁怡玩high了，直接蹦到酒桌上劲歌热舞， 隔壁桌几位帅哥见这豪放不羁的架势，提酒过来搭讪。

丁怡也不矜持，打开二维码，指着其中一位长相最帅气的，游刃有余地调侃：“我只加一个，你最帅，你来加。”

另外几名帅哥因“外貌”落败，嗤笑地摇头，悻悻收起手机。

借着酒吧暗黄的灯光，其中一人发现角落里竟然还坐着一位美女，唇红齿白巴掌脸，一双眼睛好看得能摄人心魄。

他眼尖地认出涂妍就是方才在台上唱歌的那位，于是信步走了过去：“美女，方便加个微信吗？”

身侧突然落下一个陌生身影，涂妍不自在地往旁边挪动一个身位：“不好意思，我不加别人微信。”

被人接连拒绝，男人大概觉得无趣极了，满腔愤懑离开。末了，耳边还飘来一句轻挑之极的话。

“装什么清高，不就生了副好皮囊吗？床上脱了都他妈一样。”

涂妍默默攥紧衣角，没吭声。

她只是单纯觉得，这种氛围，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

思绪被手机铃声拉回现实。

涂妍低头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接通电话。

“妍妍，你快回来家里一趟，你爸他又喝醉酒，好像……好像还借了高利贷。”电话那头，慌乱的声音混杂着哽咽，对白却是一如既往。

涂妍眸色一沉，面无表情地答：“嗯，知道了。”

像是对她冷淡的态度不放心，涂母又敦促：“那你记得快一点哈，妈妈等你。他们就堵在门口，凶神恶煞的，还、还泼了红油，妈妈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用，不知道该怎么办——”

涂母的话被“哐啷”一声酒瓶砸碎的声音打断。

电话那头，夏震粗哑着嗓子，醉醺醺大吼：“你打电话给她干嘛！老子就是死，也不求这么个不孝的狗东西！”

“你说什么，好歹是女儿……”

“老子没这么个女儿，她和夏然那个死透的狗东西一样，只想丢下我们！”

提到夏然，涂母情绪像是大坝开闸一样瞬间崩溃，哽咽声逐渐放大，最后演变成声泪俱下的哀嚎：“你好端端的提然然干什么？”

“你他妈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电话那头鸡飞狗跳，还传来争夺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只听见一声“你把电话给我拿来！”

通话“嘟——”地被人挂断。

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没出血，但有点疼。

电脑屏幕上，她和夏然的合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