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罪（1/3）

第五章

那个秋季，涂妍最烦忧的事情，大概就是为什么班里很多女生都已经开始经历初潮，但自己大姨妈却像失踪人口，甚至都要查无此人。

女生们私下里谈起这事都娇羞脸红，有些男生故意挑起这个话题，她们还能趴在桌上哭个半天。

对比之下，涂妍简直就是大姨妈话题里的泥石流。

直到某个阳光大好的下午，涂妍感受到肚子一阵闷痛，她怀着憧憬去厕所查看，果不其然，大姨妈最迟必到，终究是没有抛弃她。

她一蹦一跳地从厕所出来，向同桌丁怡炫耀：“姐妹，我来大姨妈了。”

沉浸在外国摇滚乐世界里的丁怡，摘下耳机，扯着嗓子迷茫地问：“你说什么？”

涂妍首次分享没有得到热烈回应，不甘心地大喊：“我说！我来大姨妈了！”

声音嘹亮，掷地有声！

教室里那几个睡梦中的二流子男生，被吼得猛然惊醒。

不到半天，涂妍初潮的消息，传遍临合一中初中部每个角落。

那一天，涂妍走在校园里，周围萦绕着一片惊叹的目光。她倒是毫不在意，初潮对别的女生像是被扯下遮羞布，但对于她，那是她向季重明放狠话之后的言出必践，承载着自尊心的崛起与复苏！

事实证明，尴尬的事情只要本人不尴尬，那就是大无畏精神！

而这种大无畏精神，也让涂妍在学生会竞选中成功被风纪部相中，成为在校门口抓迟到早退的“衙内”之一。

印着“临合一中风纪部”的红黄绶带挂身，涂妍心底萌生出“为民请命”的责任感。

她站在高中部门口，像猎犬般扫视过校门口每一名学生。

校服是否整齐，短发是否过耳，指甲有没有被美甲镶嵌得天花乱坠……

几名染发的男女被当场拦下，愤愤不平，泼皮耍赖一会儿，最终还是在本子上老老实实签名。

又过了好一会儿，校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吆喝着卖早餐的大爷也偃旗息鼓，整理着准备收摊。

涂妍朝门卫室挂钟上看去，离早读下课只有5分钟，迟到的学生多半不会这么张狂。

她卷起登记手册，正打算去教导处交接。

突然，她瞧见校门口约百米处，一群人步态散漫，蓬头耷脑地走过来，如果不是其中几名还穿着临合一中校服衬衫，她甚至都没觉得那是迟到的本校学生。

其实他们再迟几分钟，说不定就完美避过这一次的检查，但那群人显然有些倒霉，首次当值的严谨和正义感，容不得她放过这群视校规如无物的人。

她翻开登记手册，等着那群嚣张的“倒霉蛋”自投罗网。

等那群人走近，她甚至都没抬头去看他们，把登记册往他们身前一横，言简意赅：“同学，名字自己写吧。”

和之前那些被抓就炸毛抗辩的人不同，这群“倒霉蛋”异常沉默。

随后，耳边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低笑。

涂妍狐疑抬起头，一口唾沫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她终于明白刚刚那沉默和笑声是怎么回事。

只见她的手臂刚好横亘在季重明胸前，他双手插兜，低头看了眼展开的登记手册，斜晲她：“你不知道我名字？”

“……”

涂妍万万没想到“倒霉蛋”就是季重明，只能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坦荡地回应：“你的，我知道，但他们，我不知道。”

季重明身后，此时稀稀拉拉跟着4名弟兄，都是迟到的熟脸孔，熟到什么程度呢？就连风纪部和教导处老师，都已经懒得多费唇舌，干脆一只眼睁一只眼闭。

这群人不怕记名，喊家长永远喊不来，即便喊来，家长自己也无可奈何。

即便拿留校察看处分，依旧锲而不舍地翻墙外出上网，记过、警告处分更是全然不放心上，好像不拿几个处分，见面都不好意思和弟兄们打招呼。

难得遇到一个较真的风纪部新面孔，那几名弟兄按捺不住骨子里找茬的新鲜感。

一个戴着耳钉的黄毛晃悠走上前：“哟，风纪部呀，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呀，学妹。”

涂妍没察觉出这句话里的挑衅意味，以为对方在质疑自己的专业性，一本正经回应：“我刚进风纪部没多久，但你不用怀疑，校规我还是很熟悉的。”

黄毛被这实诚的回答惊得一愣，与旁边的人对视一眼，拍手大笑起来。

旁边的高个头的男生接下话茬，忽悠：“学妹，你刚进风纪部不清楚，你们风纪部部长可从来不敢记我们几个的名字。”

刚说完，高个头肩膀上落下一只手：“和这雏毛说个屁，赶紧走！”

黄毛故作可怜地摊手：“学妹，真不是我不想签，学长最近打飞机打多了，手腕没力气，要不你帮我？”

这句一语双关的玩笑，彻底打开男生们调侃的大门，激起一片别样的哄笑。

涂妍班上也有几个喜欢开黄腔的男生，青春期那点事情多少知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