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为何而战（1/2）

城内县令府中，杨冉与岳飞和珅三人坐于火炉前，炉上温着一壶姜茶，文火慢煨，雾气升腾。

入耳的只有木炭烧开的轻微噼啪声，和炉内闷声的沸腾，透过窗棂可以看到外面凭栏上的积雪，那棵被修剪的奇绝俊秀的松树早已雪白。

若是静下心来细细去听，可以听到风声穿过回廊，带动雪花飞舞，惹得一阵沙沙作响。

偶有几片雪花飞入屋中落于某处也是转瞬即逝。

“瑞雪本该兆丰年啊。”杨冉看着外面的雪叹道。

和珅接话道：“最近几日，听说东面的太平教已经四处蔓延了，笼络了一大批信徒呢。”

“口中喊着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还搞什么均田，追求众生平等。”

“哼，还不是为了谋逆，为了王权，粉饰的倒挺像那么回事儿。”

杨冉淡淡道：“自古以来，君权神授，总要有些传奇色彩才能让人们信服，为之卖命。”

“到头来，无非是为了某一人或某一群人的私欲罢了。”

岳飞点头表示认可：“最后黄巾军由于内部权力分化，加上统帅者不懂用兵，在短短几年之间便被肃清干净，那些跟随者也无一例外全被处死。”

“更令人觉得可笑的是，在黄巾叛乱被平息后，朝廷中居然有人以此大做文章，以勾结黄巾的罪名大肆构陷政敌，借此铲除异己。”

和珅附和道：“最荒唐的是，这样的构陷，最终决定权竟然掌握在十个太监手里。”

“所以这样的大汉，该亡了。”杨冉摩挲着手中那块质地温润的玉佩轻声道。

柳娘从杨冉背后悄悄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柔和的毛毯，轻轻盖在杨冉肩头，没有打断三人的谈话，又安静的走开。

和珅很自然的为杨冉倒上了一杯姜茶，又帮岳飞将茶盏中已经凉了的倒去，重新满上一杯热腾腾的。

他笑着问杨冉道：“那主公打算，让手下的士兵们为何而战？”

杨冉轻抿了一口姜茶，缓缓道：“让他们为了自己的自由意志而战，为了自己世代生活的土地，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不用再战而战。”

“狼烟乱世，没有胜利者，唯有一统才能每一个人感受到今夜之闲适。”

杨冉放下茶盏，起身走至窗边，“苍茫风雪满寒天，残骑裂甲血染地。雁字霜寒吟须急，冻魂寒夜悲戈壕。妇儿啼血泪断肠，壮士何日梦还乡！”

“小楼一夜风吹雪，白烛无言照英魂。”

岳飞坐在火炉前，火光映面，他看着杨冉的背影，怔怔出神。

夜已不见雪色。

解良城外七十里处的一片荒地上，一队人马惊慌失措的停下，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恐，每个人都被冻得脸耳肿大，狼狈至极。

“没追上来吧！”赵明山被手下搀扶着坐下，大喘着粗气，他接过递来的酒壶猛灌了一口后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没有！赵将军，让兄弟们修整一下吧，那群混蛋攻势太猛烈了，我们根本挡不住啊！”

赵明山一脚将面前说话之人给踹翻，“废物！一群废物！老子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连一个小小的解良城都攻不下来！”

那人委屈的道：“赵将军，这解良城根本不是一般的城池啊...那些人个个装备精良，而且兵力根本就不像是普通城池该有的啊...”

赵明山看向解良城的方向，虽然心中不甘，但也终于认清了事实。

再继续耗下去，他连城都还没进去就得先冻死在这荒野里。

“传我命令，所有人整顿好，天亮后回去！”

原本来的时候足足三千人马，可现在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只剩下了不足一千人，而且这一千人还多是些没什么战力的伤员。

大多数人在逃命的途中，不是体力跟不上被活活跑死，就是跑的慢了被自己的人给踩死。

“刘老头儿...扶我下来...我要撒尿...”

马背上，张辽声若游丝般的道。

刘老头儿靠在一处土坡旁，艰难的抬起头，“臭小子...你不是大将军吗，撒尿还得人帮？自己下来吧...”

张辽竭力的骂道：“冻僵了...手脚动不了，你这老头儿帮帮我怎么了！”

刘老头儿脸上带着他那个年纪独有的慈爱笑意看着张辽。

“张小子，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儿子前些年死了...”

“嘿嘿...那小子跟你一样，也觉得自己是个大英雄，以后要给皇帝执掌大军...镇守大汉边境...”

“结果这小子不争气啊，连个百夫长都没混上...可就先没了，唉...”

张辽听着刘老头儿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艰难的转过头看向刘老头儿，借着旁边人点起的火把发出的微弱光亮，隐约看到刘老头儿捂着胸口，表情虽然痛苦，但眉眼间还依稀有一抹笑意。

那抹笑意就像他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