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恶劣的痛苦（2/2）

过一些记忆。

小时候的自己稚气的问妈妈关于爸爸的事，荡秋千的自己目光羡慕的看着骑在爸爸脖子上大声欢笑的孩子……

她的表情一瞬变得恍然，一如面前的杨吉。

丝丝缕缕的酸涩快速钻入心脏，又顺着喉管，只逼咽喉，想破喉而出。

元朝额间渗出细小而密的汗珠，她紧抿着唇，努力压制着，喉间的肌肉酸痛。

元朝背过身去，背影潇洒的离去，面上却隐忍着莫大的痛苦。

她怕她再待在这，她的酸涩会冲破喉咙，狼狈脆弱的模样被杨吉看到。

刚才站在那的时间很短，但记忆如开闸的洪水，奔流着让她想起了所有，所有令她痛苦的一切……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记性好是件多么糟糕的事，所有细微的细节情感，被心脏大脑保存的完好无损。

她不辨方向的走着，行尸走肉来形容她最贴切不过。往日的记忆一段一段的闪过，心脏和大脑都有些超过负荷。

妈妈的死，黑暗的房子，那些人丑恶的嘴脸……

心疼，头疼，胃疼，浑身都疼……

绝望、痛苦、怨恨、悔恨、厌恶……

“你们听说了吗，一年级四班元朝的妈妈死了……”

“你个毛丫头，给我听好了，元潇潇死后她的所有财产都是我的，这是她亲手写的……”

“那个小女孩好可怜，这么小就没了妈妈，听说连爸爸都没有见过……”

“没想到你会是一个野种，没有爸爸的小孩子是不配和我们玩的。”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女的份上，你早就睡大街流浪去了。这家孤儿院可是全市最好的孤儿院，你就好好的在这待着吧！”

“真是好漂亮一个小女孩，你妈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了。从今以后，你就叫我妈妈吧，我会像对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待你的……”

“臭丫头！离了这儿，你在哪也活不下去！果然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种，你妈就是一个打扮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在台子上给男人唱歌的骚.货！还女神，歌后，就她一个贱女人，不陪男人睡觉，怎么爬得上去呀！”

穿着破烂衣裳，浑身脏兮兮的小孩走在马路上，大大的眼睛失去了这个年纪的光彩，一如如今的元朝。

“妈妈，你看那个小女孩怎么穿的脏兮兮的，看上去好可怜呀。”

“赶紧回家，以后见到这种脏兮兮的小孩离远点。还有以后要听妈妈的话，不然你就会像她一样没了爸妈，就像个小乞丐一样，听到了没有呀？”

元朝眼睛通红，额间青筋暴起。她已经没有理智了，耳边没有现实的声音，只有曾经的那些让人心痛的恶语。

她感觉四肢酸疼，身体仿佛已经到了极限，但依旧速度未减的跑着。

“哎，你让开呀！让开！要撞上了！”

前面下坡路段，百米内出现一个骑变速车的清秀男生惊恐的大叫，眼睛大睁，手忙脚乱的。

元朝仿佛看不见他一般，也听不到他说的话。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曾经的记忆画面，耳边被各种人的声音充斥，她的肉体机械的走着，灵魂已然出窍。

眼瞧着二人间距离越来越近就要相撞之时，突然又出现一辆变速。比二人速度更快，截在先前那辆变速前，两车相撞而倒。

宋暮只觉得屁股疼腰疼，应该是摔到尾椎了。

少年双手从后支起身体坐起，喉结一滚，白皙的额头擦伤一块，鲜红的血滑过高鼻梁。

宋暮俊眉怒蹙，星眸似火怒喝道：“元朝！你是傻了吗？不要命了！”

元朝被这熟悉的声音喊的突然回神了，还没看清面前二人，就踩中自己松散的鞋带跌倒，摔倒在二人几米开外。

那些画面，那些声音，回忆突然退幕了，她又活了过来。

元朝仰面看到了茂盛的树，湛蓝的天，蓝的朴实又美丽。阳光从叶隙漏出，如同湖面的波光一般粼粼浮动，树枝上站着一只小麻雀好奇的打量着她。

她活了过来。

她大口的呼吸，满头大汗，如搁浅的鱼，四肢没有气力，周围的声音她好似听的更加清楚。

小孩捂嘴偷笑发出的闷声，车轮慢慢的转动声，还有骨头轻微的声音……

“我他.妈的！宋暮你拦我道干嘛？让我撞死她我给她偿命算了！嘶～疼死老子了！嗷～我的脑瓜子，我的腰间盘！”

“看什么看呀！围在这干嘛？没事干了？信不信我讹你们！”

周围人一扫而光，只有远处的几人好奇好笑的打量着一起小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