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来他的消息（1/3）

一个下雪天的早晨，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即将来临。

黄黎手里拿着刚刚从学校门口买的早点，穿过走廊快步往初三六班的教室走去，她从来都不喜欢迟到。

“你……没事吧？”她路过办公室的门口，班主任的声音就飘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她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屋子里的钟表，然后又有些忐忑地开了口，“怎么了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吗？”

钟表上显示的是7点15分，而他们的早自习是从7点30分开始，她完全不用担心迟到的问题。她收敛起目光，将视线慢慢转移回来。

只见班主任的眸子里有明显的惊恐，甚至还带了一丝忧伤和怜悯。

班主任眼睫微颤，嘴角抽动了一下，“你让你父母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老师之前早就感觉你的脸不太对劲，你的手也有点奇怪。以前还以为我想多了，现在这么一看，好像更严重了。”

黄鹂这才注意到，自己提着早点袋子的手已经肿得像是从水里泡了一宿一样。还有刚才老师提到的脸的问题，听她说完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她似乎也早就有所发现。

察觉到自己脸部有微妙变化还是在一个多月以前，当时洗完澡在浴室里照镜子的时候，脸好像是比以前宽了一些，但是她的身材还和以前是一样的，她并没有长胖。

直到有一天，她的爸爸在饭桌上饶有兴致地说道，“小鹂，你做饭真是越来越好吃了，把爸爸都喂胖了，我看你自己也胖了不少。”

这是黄保国少有的在饭桌上主动和她说话，平时都是闷着头吃饭，两个人之间几乎是没有任何交流。

以前她也有试图和爸爸说过话，但是没说几句，就都得转到她的妈妈身上，最后就剩下她安静地坐在饭桌上，爸爸像是在开批斗大会一般将妈妈犯下的滔天罪行一一细数，期间不乏有道听途说、无中生有的荒谬事。

实在听不下去的时候，她便不惧权威地驳斥几句，结果就是被自己的爸爸骂出世界上最难听的话，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要不说你妈都不要你呢！都是因为你，我才和她凑合过了这么多年，早知道你是这个德行的孩子，我也不要你！

渐渐地，保持沉默少说话便是她在饭桌上的第一条准则。

黄鹂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银灰色体重秤，心底生出疑问，难道坏了吗？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秤是她在市集上花了15块钱买的二手货。

可能真是自己做的饭菜太好吃的吧，她琢磨着，自从搬出了村子，家里就一直是她在做饭了。

许是常年在工地里打工的原因，她的爸爸一直是在外面吃大锅饭，柴米油盐早就生疏了，想让他再进厨房做饭已经是比登天还难。

“我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还是抓紧去看看吧，我有个侄女就是你这样的症状，因为治疗不及时，现在已经……”班主任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吓坏了一直站在门口的黄鹂，她的面色惨白，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老师最后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可她脑海里早就有了答案，她不敢多问，她现在只想去医院确认一下结果。

黄保国带着黄鹂来到了镇上的大医院，大夫抬头扫了一眼她的脸庞便开了单子让她去做检查了。

结果显示尿蛋白3+，大夫分析说是尿蛋白流失严重，大概率是肾出了问题。建议尽早安排住院，因为需要做肾穿刺来确认具体是哪一种问题。

黄保国一听，也慌了神，急忙给她安排住了院。

第一天，黄鹂躺在病床上，冰冷的针头插进胳膊的血管里，鲜红的血液瞬间充盈了透明的输血管，尾端连接着一个紫色盖子的采血管，从紫色盖子变成蓝色盖子，从蓝色盖子又变成绿色盖子，从绿色又变橙色，在被抽走了10几管血后，她被安排了后天下午做穿刺。

很奇怪，扎针的时候她没有哭，抽血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当护士前脚端着血管走后，她却偷偷蒙着被子哭了。她将自己完全蜷缩起来，隐隐地啜泣着，生怕打扰到病房里的其他病人。被子里是暖和的，可她的心像是被打入了地狱一般冰冷。

死神要来了吗？死神要把自己抓走了吗？可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完成，她还想想去看看妈妈，从今市到妈妈家的路费她在小学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攒的差不多了。

她记得自己兴奋地给妈妈打电话，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她好想看看妈妈有没有变样子，是胖了是瘦了，是老了还是更年轻了。她好想知道一开始在电话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的弟弟，到慢慢说话变清晰的弟弟是长了一张多么可爱的面庞。她也想姥姥了，想姥爷了。

她时常会幻想自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妈妈是不是会热情地一把抱住她，然后轻轻转着圈说，“妈妈的好闺女，我都要想死你了，让妈妈好好看看，我们姑娘长高了，变瘦了，更漂亮了！让妈妈好好亲亲，好好抱抱！”

姥姥姥爷则围绕在身边，笑容温暖地注视着这美好的一切。

电话接通了，冷淡的声音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