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方花云之墓（1/2）

村头不知道谁家的鸡开始慷慨激昂，引领着一群公鸡。

鸡叫声此起彼伏，颜间甩甩脑袋清醒了。

起床后发现小花在厨房忙碌了，堂屋也都收拾了一遍了。

颜间揉揉眼睛看外面天都没亮吧？她也赶紧到厨房去了。

“小花以后别起这么早了，你还小，天天这样长不了个子的。”颜间说的是实话，这姑娘看起来都比不上现代十一二岁的孩子，寡黄的脸蛋，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显得下巴尖锐，颧骨凸出，头发也是枯黄像一把枯草，整个人都是竹竿子了，还是很矮的竹竿子。

“以后必须太阳挂起来才准起，明白了吗？”

“那不成啊嫂子，这样会被说闲话的。”小花连连摆手，这传出去以后她还怎么嫁人啊。

颜间转做鼓起眼睛：“我管不了别人只管的了你们。必须睡。”

小花不敢吱声了。

颜间愁的，一群青黄不接的嫩茬儿咋养啊？

“小花，这些鸡还要养多久才下蛋啊？”颜间看着屋外叽叽喳喳的小鸡仔。

“早着咧，起码还要好几个月呢。”

算了算了鸡蛋还是自己去买吧，等它们得等到啥时候啊。

早饭是昨晚剩下的饭菜，做了一个大杂烩，颜间又额外摊了些饼子给刘丰带着，他要去田里看看，颜间怕他饿。

“小花，你烧上开水，然后把昨日买的麻布放到水里煮一遍，放凉后在搓洗一下，就可以晾晒起来了。”颜间交代一些事情：“我带着小宝他们出去一趟有点事，弄完我就回来了。”

小花不理解但是她愿意主动开口问了：“嫂子为啥要这样弄呢？”

颜间欣慰啊：“开水可以去除渣滓，搓洗可以让麻布变得柔软，这样处理过的麻布缝制和穿着都会舒服不少。”

小花若有所思，又学到了。

吃过早饭，给吴婶告了假，她要带着孩子上山一趟。

小金和小银激动的不行，又可以上山了，倒是刘宝兴致不高的样子，他更喜欢读书。

颜间的心情莫名地低落，越走越难过，渐渐地都安静了下来。

这次的路又陡又难走，颜间都有点吃力，她在后面给他们兜底，指挥怎么走。

“啊··”小银差点一个打滑，颜间托住她的屁股。

“慢慢走，不急。”

行走的队伍突然停了一下。

刘小宝不好意思回头，却伸出一个小手在身后，刘小金犹豫了一会儿，牵住了。

小银牵住小金的手，回过头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娘亲，牵住。”

那一刻世界好像变得那般安静，只有风吹过林间的声音。

阳光终于突破层层障碍，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串着糖葫芦一样。

“到了。”颜间指着一个垒起来的土丘。

这是颜间之前上山一点点堆起来的，下面只有一个木盒子装着那条链子。

这个地方是一个凹处，周围四边立的树很高，遮挡的严实，不往里面走根本就看不见，这个大树笔直，树冠没有相接，中间的空档就日日有阳光，坑底那些不知名的花草长得好不茂盛。

颜间拿出木牌，插在前面，怕它倒了。

几个人到处找石头垒在木牌周围。

颜间站到一旁：“你们三个过来，跪下。”很温柔。

可能是颜间眼中的悲戚太过明显，小孩子的心里竟也有一些难过。

“你们也唤她一声母亲吧，让她好好的走，她是··她是我的朋友。”颜间想想自己的措辞。

“娘亲，小银有两个娘亲是吗？”小银扬着头单纯的问。

“是啊。只是这个娘亲累了，她在这里歇歇。”颜间不自觉的轻声，好像会打扰到她。

一直沉默的小宝开口了：“她叫什么名字。”这几个字他还不认识。

“方花云。”

小宝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这样的年纪他想不通，他理解不了。

他还记得偶尔眼清目明的娘亲，就那样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说：“我的乖小宝，娘的名字叫方花云，你姓方，你要记得娘亲的名字，要记得你的姓氏。”

他看着眼前的颜间，又看看写着字的木牌。

到底，谁才是他的娘亲？

颜间让他们磕了三个头，她才坐到一旁休息，走上来太累了。

小宝看着颜间，走向颜间。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这就是他的娘亲，会永远爱他的娘亲。

她把三个小孩都揽在怀里。

花云，允许我这样叫你，显得亲切一点，你放心，我会把他们好好地抚养长大，也请允许我做一个任性的决定，我要改掉他们的名字。

“从今以后，娘就给你们换个名字了。”

颜间拿着树枝在地上写着。

“方玦。小宝这是你的名字，跟着娘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