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除夕（1/2）

第二日，孔源照常去了衙门，今天是上衙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封印直至正月十六。往年正月十三开印，今年因为圣上龙体欠安遂改为元宵后再开印。

以往封印，衙门上上下下的官吏都喜气洋洋，到处洋溢着浓浓的过年气氛。清早谢主簿和徐县尉向张县丞打听孔源的考察结果。

张县丞连连叹气摇头：“咱们临县好不容易来了一位肯为百姓办实事的父母官，这是打定主意不让临县变好啊！”

几人和孔源共事一年，早已对孔源心服口服。孔源从不摆上官的架子，待他们温和，做事认真负责，临县的百姓无不称道。

衙役们知道前几天县丞同县令一起去州府参加的考察，一看几位上司会面后各个面露哀色，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孔源来衙门后，看到三位下属小心翼翼关切的眼神，先开口道：“考察没通过，年后我将卸任归乡！在我走之前我会把这一年的大小事务的记录整理好给你们，等新县令来之后你们上交给他查阅。”

“大人，没有可以挽救的办法了吗？”徐县尉平时话很少，今天却第一个绷不住询问。

“国有国法，制度不能违背！”孔源只说了这一句，州府考评胡来的这些话隐下没说，说与他们听只是徒增烦恼，症结可不在安宁州这里。

按惯例封印前一天，县衙的官吏们下衙后会一起出去酒楼喝顿酒。今天这情况，谁也没有心思出去吃喝。孔源传话让家里送饭菜过来就在衙门吃了。

衙门这边的事处理好后，孔源回家让人去叫孔繁星来书房。

“今年我的考察不合格，年后我们全家要迁回江夏老宅。”

“我水土村的庄子可以留着吗？”

“江夏距临安将近1500里，马车要行4天。你能顾得过来吗？”

“没问题的，富贵把农庄打理得很好，我一年来个两三次就行，就当出外远游玩耍。”

孔源点头：“好！这是你自己的田产，怎么处理你做主就行。”

“爹爹，这样的结果您甘心吗？”孔繁星开口直愣愣问了这一句。

“留下来同流合污，还不如回乡种田来得舒心！”

回江夏老宅做个富足快乐的农家小娘子吗？孔繁星做不到，前世的血仇加上如今爹爹官场所受的屈辱，她怎能放下。

孔夫人原想迁回上京城，上京城的宅子孔大一直在打理着，她的商铺和庄子经营也不错，供一家人的吃喝完全没有问题，儿子在京中大营偶尔还能回来见一眼。

孔源昨晚已经说服了孔夫人，全家搬回江夏。往日同僚他是一个也不想看到。

孔源现在完全丧失斗志，不再提及官场上的事情。他需要时间来让自己真的释然。

孔繁星的情绪愤怒不甘，她同样也需要时间来让心绪平静。需要时间思考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要为自己的复仇之路找到方向。

孔源在临县做了一年父母官，比在上京城时对百姓疾苦有了更为深刻的体会。孔源放下私人情绪，替渠阳县令，准确的说是为了渠阳百姓向孔繁星讨要了谷种。

除夕夜，孔源一家四口照例围炉守岁。去年守岁，一家人欢声笑语不断，彻夜不眠。而今年，最能活跃气氛的孔铭阳不在家，加上遇贬官一事，几人心里都不好受。

最难受的还是孔源，妻女跟着他先是从上京城搬到临县，下个月还得搬到江夏老宅。

孔源握着孔夫人的手微微颤抖：“我上无愧于皇上，下对得起百姓，唯独于你们母女有愧，跟着我受苦了！”

孔夫人回握住孔源，言辞恳切：“年轻的时候我喜欢的就是你清正刚直，这么多年我们情义从未变过，夫妻本是一体，何来受苦一说。”

“我回江夏也算得上是个地主婆，哪就会苦了咱们！”孔夫人变得洒脱起来。

“噗呲！”正竖着耳朵听父亲母亲说话的孔清月笑出声来。

孔清月从听说父亲考察一事之后，行事说话都格外小心，时时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惹爹娘姐姐烦心。现在家里的压抑气氛得到缓解，孔清月讨巧扒着爹娘撒娇。孔繁星也暂时卸下心结，和爹娘闲话家常，打听江夏那边的宗族亲人的情况。

除夕后走亲访友，孔源带着一家人去范府给范老爷子拜年。这一年以来，范老渐渐看重孔源，在衙门事务上没少指点孔源。

自从孔铭阳回上京城后，范云飞再没和孔家姐妹见过面。这段时间他闭门学习，元宵节过后，将前往上京城参加春闱。孔源的事情他也听祖父提过，本想等见面了安慰孔繁星和孔清月几句。今日一见，孔家两姐妹仍是如常，孔清月照旧活力满满拉着范乐娇的手说笑，孔繁星也依旧端庄大方，一颦一笑有礼有度。孔繁星倒是看范云飞比之前消瘦了些，看来年少成名亦很辛苦。

范云飞没有和孔繁星说上几句话，范乐娇就着急忙慌领着孔繁星和孔清月回了自己的小院。

“这段时间天儿可真冷，母亲轻易不让我出门，生怕我风寒！”三人刚坐下范乐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