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失恋后的悲凄总能契合我的心境（1/2）

回到深圳，生活又恢复了它本来的狰狞面目，湖北的故事只是岁月大书里的一个章回，终被翻了过去，剩下的只是阿伟等麻友的一番调笑。因为有了飞机上那一幕，我一直不敢去找胡小梅，我怕她真的对我动了情，我很少害怕什么，但的确害怕女人的真情。

依以往经验，一发现有动真情的苗头，我便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可以说我逃跑还是蛮在行的。我的同事马贡与我不同，他觉得真情难能可贵，尤其是在这金钱社会里，应该珍惜。如若某个女人对他是真情奉献，他保管一辈子不会忘记，至少也要为她写点东西。我也想能像他那样子，但我做不到，我不知我的心在寻找什么，它期待温暖关爱，而当温暖关爱真正来临时，它却又迫切地需要孤独需要凄凉，需要那种切骨的失恋感，仿佛只有在这里才有它的安妥。所以这么些年来，我可以说是一直在追求失恋，失恋后的悲凄总能契合我的心境。

我的心总是从一个哀伤的村庄飘向另一个哀伤的村庄，它喜欢这样。

我不给胡小梅打电话，也不到阿伟那里去打麻将，手机整天关着，希望把胡小梅从此关在我的生活之外。胡小梅也非常自觉地不来打扰我，这使我反倒生出不安，女人不比男人，男人高潮过后马上可以睡觉，而女人需要一个消退期，我应有义务帮助她度过消退期的，好合好散嘛，但我却一个急刹跑掉了，是我的不该。

我这样想着时，阿伟猛柯我，叫我去打麻将，她说，三缺一，你不来就从此开除你的麻籍。

我马上答应去了，有些事你必须去面对。

胡小梅在，我朝她嗨了一声，算是招呼。她含笑看着我，正想和我说话时，被另一个人拉去说话了。阿伟大声说，两公婆回娘家后就不同了，麻将也不来打，汇报也不来作，好像我们是税务所似的，要纳你们的爱情税。

我说，冤枉冤枉，我这阵子因为没在深圳，所以需要打理一下业务，要先干好革命工作，才能娱乐嘛。我尽量想把话说得好听一些。

胡小梅在一边笑，拿眼光看着我，她瘦了些，脸色比以前更加白嫩。

阿伟说，讲讲你们的湖北之行吧，有什么好笑的？

我不自觉的塌口就给她讲了吃蛋的事，让她笑了半天。胡小梅说，没见过他这么能吃的，八个荷包蛋花拉拉就给吃了。

那里是花拉拉，我都吭哧哼哧吃了大半天，我纠正说，谁叫你妈的手艺那么好，简直是我平生吃过的最好吃的荷包蛋，可惜你不会。

阿伟说，她会，谁说她不会，她是我们中最会做菜的了，你要是有福吃过她的菜，不知会有多少风流故事发生呢。我笑说，她不会在菜里放春药吧，那么厉害。

胡小梅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说，人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不要说狗嘴里了。

阿伟说，你们两公婆就不要吵了，要吵回家去吵，把房门关紧，脱了衣服吵。

我说，脱了衣服还吵得起呀，没那么厉害吧？

打完麻将下楼，胡小梅说，这几天无影无踪的，怕我吃了你。我嗫嚅着想解释，她打断我的话，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怕我赖着要嫁你，对不？胡小梅望着我，眼大睛黑，含着一丝嘲讽。

我想了半晌说，我不是怕你，是怕我自己陷进去，我不知道陷进去会有什么后果。

胡小梅亦不说话了，默默地走着，这是八月的天气，霓虹影里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我也不说话，跟着她的步子走路，走着走着，我听见了胡小梅的抽泣声，她就让泪水流着。我想掏纸巾给她擦泪，但找不到，我身上很少有纸巾类的奢侈品的。我找不到纸巾便也不找了，慢慢地跟着她走，边走边想，或许她心里还真的有我了呢，至于我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想说就说了，也没有经过思考。－－我认为我在此前是冷静和理智的，但此前我没这样想，那么可以得出我刚说的那句话的错误。

我想到了那个被我戴了绿帽子的香港糟老头，我一直想和胡小梅说说他，但每次都没问出口。在去湖北的前夜，我曾有问她，我说，我跟你回湖北你那位香港老公不会找人砍了我吧？胡小梅笑，摸着我的脖子说，你怕了？我说，我怎么会怕，书上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大不了我就做一个风流鬼吧。

胡小梅叹了口气，安慰我说，不要担心你的头，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坏的。胡小梅后来告诉我说那糟老头子是知道的，她告诉过他。既如此，我也就没多想了。现在，我想，那老头到底跟胡小梅处在一种怎样的状态呢？

胡小梅还在流泪，还是那样让泪水放任着，也不去理它，也不怕街上人笑话。我恻隐之心大动，想，管它呢，不管我和胡小梅会发展成什么样，现在都不要去管它，未来的事让未来去管好了。我们应该抓住今天的生活，把所有问题留给明天。尤其是感情的事，有的人结婚三四十年还要离婚，何况我们尚未结婚？我在这一刻茅塞顿开，豁然开悟了，感觉到自己的小农意识来。

到胡小梅楼下时，她已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