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只是他那一句：老子不干了！常挂在打工人的嘴边（1/2）

我和张倩说好了，她先辞工，找到工作后，我再辞工。张倩于是提交了辞工书，她的部门经理稍作挽留后，见她去意已决，便批准辞工了，但按规定她要半个月后才能离厂。张倩便兴高采烈地等着这半个月的时光快点过去，但是她并没有等到半个月——具体说是等到第八天时——便跑了。

张倩的逃跑还是与陈大姐有关，陈大姐胜利消灭谢湘江后，对工厂的由职员开回来报销的单证查上了瘾，当听说张倩辞工了时，便怀疑她有财务问题。张倩是工厂市场部的英语翻译，所有发往国外的货物样板，都由她去快递公司邮寄，每月报销的不算小。陈大姐在财务室复印了一些张倩拿回来报销的发票，一个人到快递公司去了。她假装是什么公司的要寄一些货物到外国，把价钱打听得清清楚楚，再压过价——这个价压得像张倩所报销的价格——后，又问有没有回扣拿。

快递公司的业务员说，小姐，如今的生意难做，我们的价格已被你压到没有什么利润可言了，你还要回扣，这真是没办法的。这回扣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不如你加点价，这所加的一部分全部退还给你？

陈大姐心想难道张倩真的没赚钱？这不可能的！于是坐下来，非常耐心地对和快递公司的人讲了半天价钱，还是没得到一分钱回扣，陈大姐装着要走，快递公司的人也不留，陈大姐走出门后，又回头对他们说，总得给我拿一点吧，要不我什么都没赚到。

快递公司的人说，你去别的快递公司试试吧，我们这里真的没法满足你的要求。

陈大姐便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厂里，她心里不信张倩没赚钱，但没有抓到任何把柄，如果真像快递公司说的那样，张倩毫无疑问要受到表彰了。然而，奇迹在第二天发生了。

第二天下午，陈大姐坐在会议室见工时，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走进来应聘行政文员，陈大姐觉得她特别面熟，而她却一眼就认出陈大姐来了。她说昨天在快递公司见过陈大姐，陈大姐这才想起，昨天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的那个姑娘就是她。陈大姐于是马上介绍自己是公司的行政经理，昨天只不过是去了解市场，并非真要寄什么东西。

那小姐跟她攀熟人说，你们厂的张倩我认识，她专门到我们公司来寄邮件的。

陈大姐声音沉沉地说，是吧，我知道。

那小姐冰雪聪明，又有阅人无数的经验，居然猜到了陈大姐的心思，说，你们厂的张倩每回寄东西时，都会把体积报大一倍开发票的，因为你们厂的东西多是玩具、服装类的，看上去体积很大，但打包后往往会缩小很多，所以你们厂的人也根本看不出来，这样她可以赚到一半的钱，很多的。

那小姐的话令陈大姐茅塞顿开，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陈大姐脑袋飞快地旋转了一阵，还是算不出张倩到底赚了公司多少钱，但估计不下二十万，于是她便撇下那小姐，跑到老板娘办公室表功去了。但老板娘不再回香港去了，陈大姐于是跑到总机那里找国际长途。因为自公司切断外线后，所有的业务电话都要到总机那里去打，再加上陈大姐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声音尖锐，穿透力很强，所以有很多人听到了陈大姐刚刚获悉的秘密，其中就有陈大姐的敌人，张倩的朋友的，他们迅速把这话转给线倩听了，张倩于是匆匆回到家里，给我写个小字条便打的跑了。

我下晚班回家里才看到张倩写的字条，字条上写着：

“有急事，我走了，多保重！”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就这样龙飞凤舞的九个字。我检查了房间、衣柜，什么都在，包括她的内衣底裤，一样没带走，不见的只是她平时背着上下班的一个小背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捏着纸条去问她的同事，才明白了原委。

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只有揭穿了谜底的迷惘与无助，我不知道明天我将面对的是什么。但很快我就想明白了，如果他们问我什么，我就实话实说，因为我本来就一无所知，而且也不关我事。这真要感谢张倩平时对我守口如瓶。

翌日老板娘急急忙忙从香港跑过来了，当得知张倩跑了时，暴跳如雷，马上把派出所的人叫来了，报了案，并强烈要求派出所能到张倩家乡去抓人。与此同时，老板娘把我交给了派出所的同志。

我在派出所里呆了两天，一遍又一遍地向他们讲述我所知道的一切，不要我讲了时，他们便把我关进铁栏森严的小房间里。也许是我说话从容大方，态度不卑不亢，思维条理分明；也许是办案人员素质提高了；也许是这样一桩小案不值得他们兴师动众，反正我在里面并没有发生我所担心的刑讯逼供之类的事情。当四十八小时还差三小时时，他们把我放了出来，但要求我不要走远，随时等候他们的传唤。

当我从派出所走出，踏着满地的阳光走回出租房，在经过厂门外的小店时，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老赵跑了！老赵是昨晚跑的，昨晚他认为陈大姐做得太过分了，就跟陈大姐吵了起来，当他的声音盖过了陈大姐的声音时，陈大姐扑过去打老赵的耳光，但这回没有打到，被老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陈大姐在地上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