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刘红线老妈陈大姐是看上了谢湘江（1/2）

谢湘江是我们厂财务部主任，长得很靓仔，进工厂上班时，清秀得像是标准的仿宋体，但一回到宿舍则变成行草了。老赵现在摆到哪里都有像是颜体字，但半年前却是标准的柳体，这一巨大变化我们都有幸目睹了，创造这骄人奇迹的是他的尚未领牌的老婆刘红线。

我常笑谢湘江说，看到老赵那一身膘你后悔了吧。谢湘江回答我说，屁，我才不想要驮着那一身肥肉呢，多累。这刘红线本来是看上了谢湘江的，至少刘红线老妈陈大姐是看上了谢湘江，但也像大多数的婚姻一样，人们的最终选择并不是初衷。

这事发生在八个月前，我们合住这宿舍不久的时候。这里我所说的宿舍其实不是宿舍，是我们几个人合住的一套三房两厅一百三十平方的出租房。坐落在工厂附近，在我们租下之前，它是本地一个农民的第三个儿子的新房，装修奢华，大红大紫的浓得化不开，现在那对新人有了更好的房子，便很廉价的租给了我们。我和老赵、谢湘江平时关系一般，只是常在工厂食堂共一桌吃饭，合租房住是张倩的主意。

那天她看到这套房出租的广告，随后便照着地址去看了房间，大为满意，回来扯着我又去看了一次。房间的确不错，比我们原来住的要强多了，且不说家具一应俱全，房间里还有冰箱和彩电，主卧室内不但有一张价钱不菲质地很好的双人床，还带卫生间，卫生间内又有一面大镜子。这是个让人感觉幸福的住所，只是房价也要比别的地方多出一两倍来。房东原来的意思是要租给香港或者台湾人住的，看了我和张倩后，才改变了主意，觉得大陆打工的也是可以住的，于是热情地劝我们租下来。

我原来租的房间是一房一厅月租三百块，这套房却要一千二，估计可以讲到一千块，但即便是一千块也是要思之再三的。张倩对我说，我们找两个人一起合住。接着她便计划租金的分配，主卧室我们要了，如果租金一千块的话，我们可以出四百，另两房每间三百。我觉得她的分配是理想的，但不一定有人愿意来住三百一间的房的。但第二天她就鼓动了老赵和谢湘江，一口气租了下来。老赵和谢湘江原来住在工厂职员宿舍，四个人一间的房，虽然不要租钱，但严重缺乏自由，尤其是那种需要关紧房门的自由，尽管他们可以去租便宜一些的一房一厅住，可他们又没有长期固定的女伴，一个人住着也是非常无聊的，所以与张倩一拍即合，共同租下这套房来。

为了便于与工厂的宿舍相区别，我们大多数人都叫它为家，但我不，我固执地叫它为宿舍，为此我宁肯作一些补充说明，说不是工厂的宿舍是我们合租的宿舍，在工厂外面某栋某某号几楼。

我女友张倩常嘲笑我啰嗦。有一次她批评我说，家是一个字宿舍是两个字，舍一个字不说而要说两个字这就是啰嗦，还要为此作补充说明这便是啰嗦到了蠢的程度。

我回答她说，这怎么能说是家呢？我从没觉得它是家，要说它是家心里别扭。

张倩忽然就绷紧了脸，委屈得要流泪，说，你不把它当家我还把它当家呢，每次跟朋友同学打电话，他们问我下班后做什么，我都说下班回家。

张倩说到这里，狠狠地剜我两眼，接着暴发起来，将手中的一双脏袜子丢到我脸上，说，自己去洗，我是你什么人？每天要替你洗洗刷刷，真是岂有此理！

我拿过袜子马上赔笑说，你这是干嘛，神经！

张倩认为她每天替我洗洗刷刷我便有义务称这出租房为家，男人为了不洗袜子，只好向女人妥协，我也在她的“淫威”之下在和她说话时，称此为家，但和别人说话时，仍然说宿舍。很久以来我便没有了家的概念，回到家乡那生我养我的地方，应该叫家了吧，但总觉得自己只是那里的客人，即使有假可以多住一段时间，也总是会在尚未休完假时，匆匆返回深圳或者到其他地方去旅游旅游。至于深圳，这个我打工近十年的地方，更不觉得它是家。

我的这些感觉和谢湘江一样，和老赵不同。老赵常对我们说，要结了婚的人才知道哪里是家。虽然老赵自己也没结婚，但我还是认为他有资格说教我们的，原因是他马上就是要做老爸的人了。谢湘江却不这么认为，他待老赵把话说完，偏嘴闷了一会，冷笑两声说，你以为你把刘红线的肚子搞大了就有资格教我们什么是家了？屁——，你知道家字是怎么写的吗？宝盖下面一头猪，而不是两头猪。说罢哈哈大笑。

老赵豁地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指着谢湘江说，你、你、你什么意思？

我平时从没见过老赵生气，他这一生气把我给吓了一跳，赶紧起身站在老赵和谢湘江中间，边推老赵回座位边说，你干什么，生气了，他开玩笑的，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开玩笑。

谢湘江刚才给吓傻了，这时醒悟过来，挤出满面笑容说，你干嘛呀，跟你开玩笑的，你也生气，太小气了吧。

老赵还是气呼呼的，歪头指着谢湘江说，开玩笑？你这是开玩笑吗！

我也转过身子，对谢湘江说，你这个玩笑也太过分了，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

谢湘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