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北狼向她讲述一些单身生活的种种苦楚（1/2）

日子一天天过下来，转眼中秋节又过了，时入深秋，但这里依然感受不到一丝秋风的肃杀，吴总经理因为产品优良而赚了一大笔钱，在另一个地方投资办了一家规模更大的皮包公司，这里请了一个叫徐二妹的女经理。她三十出头，腰粗腿肥，架一副金边眼镜。五官还算端正，但失去青春光泽的皮肤正饱受着化妆品的补救，而给人一种戴了面具的感觉。

我知道这是一尊大神，理应恭敬，但就是弯不下腰。除了工作上的事，从没有跑前跑后，争宠献媚。女强人都喜欢看男人温顺服帖的样子。这是她们潜意识里的不宣之秘，我明白如此下去会坏事，但没想到那个日子说到就到，竟是那么的快。

徐二妹常在车间、科室串来串去，使所有的员工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与懒惰，比吴唯在时更加卖命，她也常到我和北狼的办公室来检查。对一无所知的锁问这问那，以此来掩盖她的无知。

我和北狼有问必答，夸大其辞地将锁渲染一番，一来二去的便熟络了。她有时也很关心似地问起我们的生活情况，譬如结婚没有？老婆在哪里？怎么过日子？我十分老实的告诉她，我结了婚，老婆在深圳，我们每星期有五个晚上呆在一起。北狼则向她讲述一些单身生活的种种苦楚，对老婆的无限向往和憧憬。他们常常撇开我，谈得非常投机，颇有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那种气氛和情调，每到这时，我总是溜出办公室，到车间去转一转。

我知道办公室是很好打扑克的。我曾和阿兰在中午休息时，在里面偷过多次情，有了上次的吵闹，我不再把她带回房去，我不想让余亚再与我闹僵，这对我没好处。我常想起农村的土话，一个萝卜一个坑，又想起街市的俗语，一片钥匙一把锁。这些话说得很有道理，却失之于片面。这是我的经验所得，不便细表。总之，我和余亚像一对很前卫时髦的夫妻，她和别人交配是为了生活，我则是寻找快乐，我们相互恩爱的原因是把那种事视为一次握手。

我和阿兰在办公室椅子上打扑克，虽不淋漓尽致，倒也别有滋味。

这日中午，阿兰又来了，进门屁股就往我腿上搁，我拖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她不高兴地问：“怎么啦。昨晚你老婆抽你骨髓啦。”

我认输道：“她哪有你厉害，每次害得我三天膝头发软，幸亏我没讨你做老婆，不然的话，过不了半年我就得脱阳而死了。”

她笑：“你知道老娘的厉害就好，以后好生待我，否则我取了你的小命。”

“算了吧，收拾起你的破缸烂罐，你的胡同里就卖这些，我了解你。”

“说正经的，今晚去听演讲怎么样？”

“今晚，我老婆在家。”我猜想她可能又想到什么新点子叫我请客。

“我知道你要陪老婆，不过这次真是听演讲的，你听过后，定会发现赚钱的新路子。”她诚恳地说。

“不是拉我去上当受骗吧，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挣点钱要养家糊口的。”

“就是要拉你去上当受骗，你这家伙只知道进不知道出，占了便宜反叫吃亏，太令人气愤了。”阿兰半真半假地笑。

我转头话题问：“阿兰，你到底有多少钱了？别人都说你有一百多万是不是？”

“你给了我多少？”

“好吧，五十万。”

她不语。

“四十万，三十万，三十万是肯定有的。”

她扑哧一笑：“就算有又怎么样，你想打我主意。”

“我是说有那么多钱打道回府算了，还在这里苦苦挣扎干什么。”

“我才不回家呢，深圳这里你要什么它就有什么，街道是那么干净，物质是那么丰富。家乡有什么呢。到处破破烂烂，污七八糟的。”

“可是，大多数人都不把这里看作是归宿，他们总是想在这里赚点钱回家，家才是归宿。”

“我可能不属大多数，我曾回去过两次，第一次很惨，没有赚到钱，想回家后不来了。可是回到家，发现亲好友都眼睁睁地盯着我的行李。等待我送礼物呢，可我什么也没买，我回家就只剩下车票钱。我看到他们眼神黯淡下去，失去了热情，我这时才明白亲情友情原来也是需要金钱维系的。第二次回家，我已赚了很多钱，我想这次回家就安安静静地过日子算了，不出来混了。我给他们每人都买了贵重的礼物，他们都十分高兴地收了。争着请我吃饭。可是不久，我发现他们在我背后完全是另一张面孔，用鄙视的眼光盯着我的背影，神色怪异地谈论着我的飞短流长，我总算明白了。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西瓜，他们毫不犹豫地剖开我，吃掉甜甜的瓜瓤，然后呸地一声吐出瓜子，将瓜皮丢得远远的。既然我已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了，我还回去干啥？”阿兰讲得满脸委屈。

“原来这样，看来我也不必回去了，这样吧，你给我去买辆大斗牛（高级摩托车）我休了老婆，跟你过算了。”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去你妈的，你只是块鸡肉罢了，别高兴得上下两张嘴都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