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1/2）

余亚带着我去了一家豪华的大酒店，在一位穿开衩旗袍露着雪白大腿的咨客小姐引导下，进入一包房，落座后，服务小姐问我们要卡拉ＯＫ还是要音乐。我搞不太懂，余亚说随便吧，服务小姐于是开了卡拉ＯＫ。第一支歌是毛宁的《涛声依旧》。

……

今天的你我

怎能重复昨天的故事。

这一张旧船票，

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我在家时已将这首歌唱得烂熟，但从没有想过它说的是我的故事。而且我将会在人生中的这一天进入它，那凄婉的旋律叩击着我的心弦，我握着麦克风不敢唱一个字。我偷偷瞄了一眼余亚，只见她手握麦克风，呆呆地望着电视荧屏，画面上的色彩在她清澈的眼眸里不断变化，她光洁的额头上，垂着一缕柔柔的青丝，似乎饱含着欲滴的寒意。

涛声依旧终于过去了，换上另一首欢乐明快的歌，余亚跟着节拍用白话轻轻地唱，唱到高兴处，便坐上我的膝头，娇嗔地要和我同唱。在家乡我们也这样唱，常把北狼看得瞪眼睛吹胡须，后来便习惯了，但也不无嫉妒地诋毁她，骂她是个骚婆娘，我常开导他，说找情人就要找风骚的，找老婆才要找患有性冷淡的女人。

我们疯疯癫癫闹起来，仿佛在我们人生的大书中，省略了一个不愉快的章节，直接接上了过去的风景。

吃完饭结账时，服务小姐轻轻的说：“共两千四百元。”

哇！两千四百元，我不禁惊叫出声，走出酒店，我对余亚说：“都吃了些什么，竟要二千四百元，你算算这些钱能收多少担谷，在我们内地四十元一担，共可收六十担谷，可居然被我们一餐给吃了，我老爸要是知道了，定会站在粮仓顶上脱掉裤子骂娘。”

“你老爸是个孤寒鬼，是不是？”

“你老爸才是孤寒鬼呢。”

“你老爸很孤寒，所以生了你这个儿子也很孤寒。”

她紧紧拽着我胳膊，脸直往我肩膀上蹭。

我们直至次日中午时分才醒过来，我睁开眼睛时，看见余亚在静静地看我，我拉她的手按在我脸上搓动。她侧身躺在我身上，一手托着脸说，你睡得真沉。我说好久没有这么睡觉了，她问，我不在的那些日子，你有没有想起过我，我摇头笑道没有，她又问那你想谁呢。

我的手顺着她的腰肢，摸到她丰圆的臀部紧了紧手说：“我想它。”

余亚垂下眼帘，神情黯淡地说：“只是它不再是以前的它了。”说罢眼里有泪。

我搂紧她，不知说什么安慰她，这时我又想起陈丽衫，想起那长达六年的感情，我所付出的全部的爱，以至现在心里不复再有爱情，陈丽衫大学毕业后，便去了广东，辗转漂泊几年，最近听她弟弟说她到了深圳某大酒店，任什么部长，她弟弟还告诉过我，说他姐姐那次从粮仓回去后，扑在床上直哭了半天，这使我感到有点宽慰。

如果我的生命中没有她，也许我会和余亚结婚的，在家乡过上平淡的生活，生儿育女交朋友，喝酒谈天打麻将，轻轻松松过一生，但命运之舟不依人愿地漂到了这里。

余亚流了一会儿泪，支起身子，笑道：“我们还谈这个干什么。说今天到哪里去玩。世界之窗，民俗文化村，锦绣中华，小梅沙，海上世界，统统的都去玩一趟，怎么样。”

我说：“不怎么样，我想先去找工作。”

“这么急着干啥。”

“不，我想先找个工作，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玩。”

下午我到人才市场转了一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人才市场真是人才济济，揣着的都是中专，大专，本科或本科以上的文凭，有的还拿着一大摞职称书，一窝马蜂似的挤在招聘栏前，争先恐后地推销自己，可怜的我只有高中文凭，那里的条件都不符，最后找到一个招聘保安的，可人家还要退伍军人证。

翌日，我改变战略，直接去钻工业区，期望在里面碰到机会。深圳的太阳很是特别，走在太阳下，就像走在稀粥中似的，浑身黏黏糊糊，煞是不好受。想到那家乡那悠闲自在的日子，在父母的保护伞下无所事事的清闲，真想唱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但我没想到要回去，总觉得深圳不会拒绝我。

第三天下午，我碰到一家工厂正在招工，我看了几遍招聘广告，觉得只有那个人事助理职位还能沾上边。我于是快步跑了进去，接待小姐拦住我说要招大专的。

我顿一顿，掏出一根烟递过去说：“小姐您请抽烟。我在家里是搞人事的，有相当丰富的经验。”

小姐摆了摆手，然后嫣然一笑说：“我去问问。”一会从里面出来，递给我一张表叫我填，我填好表交给她，她转身送到里面去了。又过一会，里面叫我去面试。

一个胖墩墩的中年人看我几眼，示意我在桌边坐下，随后开始问话。他问，你以前做过人事。我说是的，他又问，那你都做些什么。

我其实没做过什么人事，想当然地说，我做的人事是跟行政，工会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