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沉睡（1/2）

圳市二中。

“好，那么我们看一下这道题，已知……”

教室很安静，只有讲台上老师的讲解和时不时的几句应答声。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抚起窗帘，灌进略显空旷的教室。

窗帘起伏跌宕，几乎碰到靠窗的学生，没看天气预报穿着短袖的几位不禁缩紧身体。

窗外沙沙作响的榕树叶忽然轻微上下抖动起来，发出啪嗒的声响。

天空下起了小雨，一下子就吸引了几束目光。

“上课不准东张西望，豪明！你竟然睡觉！把眼睛睁开！”

射向窗外的目光应声收回并向后照去，仿佛这样能掩饰刚才的举动。

风愈大了起来，隐隐伴随呼啸声，窗帘被甩飞，发出剧烈的声响，似乎有话要说。

几个女生的长发被吹乱，连忙用手抓护住，面露尴尬。

没人应答老师的话，话语所指之人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死人，闭嘴！

——再哔一句，我不保证我的椅子不会飞到你头上！

讲台上的那位正要开口。

“叮铃——”下课铃响，靠在椅背上排闭目养神的豪明猛然睁眼，一下子蹿起身，桌椅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课堂上显得格外刺耳。

老师和同学诧异的目光顿时包围过来。

豪明没有理会，径直朝教室门口走去，越走越快。

教室有两个门，讲台边一个，一前一后。

门是关上的，豪明伸手拉开铁栓，没有片刻停留就大步离开教室。

——发烧了么？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左转就是楼道，豪明脚步不停，向下挑了一个摔不死的台阶跳了过去。

“砰！”

强烈的触觉反馈带着一丝痛感从脚掌钻入，接着是膝盖。

豪明感觉落地时心脏都因为重力而颤动了一下，但此刻他只觉得痛快。

今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豪明心情十分烦躁，连带着生理上的难耐。

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捉摸不定，豪明现在只想回家，跟父母说一声，然后去医院挂个号。

豪明脚步不停。

——玛德烦死了。

——什么鬼啊！

胸口剧烈起伏，豪明大口呼吸，却缓解不了一丝心中烦躁。

连跳几次，痛觉非但没有帮助缓解，反而让豪明有些恍惚。

豪明眼神瞄准楼阶，再跳了过去。

此时豪明只有一个念头——一直跳下去。

但是他却没注意到，自己眼皮半闭，嘴巴微张，流出了透明液体。

动作机械的重复一次又一次，豪明意识渐渐模糊，就快彻底闭上眼，但身体还不肯停下。

又是一次跳跃，豪明脚掌刚刚离地，便失去意识，大脑空白。

大脑仅空白了一秒，下一秒豪明就惊恐的喊出声：“啊！！”

豪明跪伏在地，膝盖剧烈的疼痛。

“C你碼呀！啊？！”

“C你碼！要干嘛啊？！”

仿佛中魔咒般醒来，豪明拼命呼吸，此刻心中只有后怕。

楼道回荡着方才的话语，像是有人在问自己。

豪明一动不动，方才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理解，背上全是冷汗。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楼道响起了其他声音。

那是其他准备回家的学生。

理智回归大脑，豪明缓缓站起身，静静的环顾四周两秒。

只有膝盖和脚掌的痛告诉豪明，刚才确确实实发生了一些事。

——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放屁！

——就算刚才是幻觉，那种感觉呢？绝不是发烧那么简单！

豪明全身脱力，不愿再想，试着动了一下腿，还能动。

片刻后，身上有了点力气，豪明习惯性看了眼楼道标志。

——教室在三楼，现在是……？

——怎么会是二楼！？明明过了这么久！就算踏马的在八楼我也应该下来一楼了才对！？为什么？为什么？

豪明差点又跪下去。

“哔——”。耳鸣响起。

情绪仿佛被武装，难以撼动丝毫。

——为什么我会觉得时间过了很久？从始至终我只跳过四次，算算距离，刚好是一个楼层，为什么？我会觉得过了很久？

想到这，豪明近乎颤抖的低头抬起左手，看向手腕。

那里有一块表，是某年的生日礼物。

“嘀嗒”。

时间从11：55：00，转变为11：55：01。

下课时间是11：55：00。

刹那间豪明思维陷入呆滞。

目之所及开始向后倒退，豪明仿佛掉入时间隧道，周围的环境从三维转变成二维，再崩溃成色彩混杂的粒子向后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