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幻灭（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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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叶琳小心观察着四周，她心里也打鼓。

可时间不等人，他们也顾及不了这么多，即刻便启程。

一路上，杨楠搀扶着叶琳走在了较隐蔽的灌木小道，他是根据从开始计划的地图路线出发。

脚下的路是泥泞不堪，又坑坑洼洼，同时灌木林里的蚊虫叮咬也让他们苦不堪言。

这污浊又带着脏泥的水就像蠕动的毛虫渗进他们的皮肤里，而炎热干燥的气候就是最好的氧化，所以伤口处出血化脓也是不奇怪了。

“你还好吗？”杨楠见叶琳脸色苍白，嘴唇都变得乌紫，再往她小腿处一看，更是严重，伤口上已经变黑了。

叶琳摇摇头没有说话，其实她是没力气了，加上这些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大都是以水充饥，同时身上重伤又连夜逃命，她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杨楠安慰她，但看着前方的路，他又感到无尽的绝望。

“再……再坚持坚持好吗，叶琳。”杨楠声音都开始颤抖，此时只剩下他一人的话，他真不知道后面的路该如何走。

“杨楠，杨楠……你听我说，好不好？”叶琳此时奄奄一息靠在他身上，说话的声音很小，她说的每句话也很用力。

“好好好，我听你说。”杨楠不敢看叶琳的模样，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她的离去，明明才跟她相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他竟觉得好像跟她相处了很久很久，如同家人般亲昵。

叶琳空洞的看向乌黑的远处，好看的眼睛也黯淡无光，而接下来杨楠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现在结束我，可以吗？”

听完杨楠不可置信直视她，“你说什么？”

“现在能不能结束了我，我现在坚持不了到那了。”叶琳再次重复一遍，声音也渐渐微弱了许多。

“我……我不能，我……我做不到。”杨楠痛苦的哭道，现在叫他下手结束她，这怎么可能呢。

“杨楠……求你了，好不好。”说到这叶琳眼神暗淡了，“你知道的，要是我继续跟着你，无非就是个拖累，而且你也看得到，我的情况很糟糕，可能在半路我就撑不住了，那还不如现在结束了我。”

“而且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愿的，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好吗？”叶琳仰头再次恳求杨楠，虽说是她请求，但如果下手，他岂不是沾了血的杀人犯了。

可一想到这已经是边境地，从路上来他就已经手里沾血，或许再来这一次，也没多大区别。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有杨楠一人走出了雨林。

树林外边的风声真大，每一次袭来的风都带了一份冷意，杨楠此时身上少了件外套，而脖颈处却多了条项链，在黑夜里这条项链似乎正闪闪发着属于它的光芒。

杨楠选择走了一条水路，他认为这条路是安全系数最高的，周边茂密生长的杂草就是最好的掩体，只要不探头，他都能安全抵达对面。

可他终究忘了这还是蛇头的一带，正当杨楠入水前行时，后边传来几声脚步声，他还来不及转身查看，忽然几枚子弹打中了他的后背。

杨楠只觉大梦要初醒，脑子里回忆了许多，他突然想起好像再过一天就是初一了，正是他的生日。

而此时岸上的人看着杨楠渐渐沉入水中，却还不忘补发了几枪，待水面完全没有明显动静时才安然离去。

补发的那几枪还真准，这些子弹一下又一下打入他冰凉的身体。

杨楠这时脑子还是有意识，可水里无尽的寒冷却拖拽着他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脑海里渐渐浮现许多美好的场景，他微微掀开疲惫的眼皮往上看去，水的上方正散着白光，似乎他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