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忆（1/2）

“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在这贾府当下人，我那后娘又岂会留着我这么个大活人，在家里白吃白喝呢？

早几年她就看我不惯，将我卖进了这贾府，说是要给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攒未来的束脩银子。

我那个爹你也是了解的，自从给他生了个弟弟便对那毒妇言听计从，说卖就把我卖了！”

绿珠谈起往事，心中怒意暗生，恨不得生吃了那恶毒后娘的皮肉。

“早晚有她的报应。”

德保的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语气平淡地说出这句话，仿佛没感受到绿珠的恨意似的。

“德保哥，当初那件事…到底是怎么了？”

俩人彼此诉说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最后，绿珠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最想知道那个问题。

德保沉吟片刻后，才开口道。

“那日我们分别后，回到家中发现我爹已经被赌场的人打断了气。

我回去时他人躺在地上，浑身是伤，四肢已经僵硬了，我娘神志也有点不大清楚。”

说到这里德保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

“第二日，舅舅就来家中把我爹卷铺盖埋了，将我和我娘接到了他家，我娘从那时候就开始疯疯癫癫。

有次夜里她跑了出去…等在河边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泡肿了…”

说到此处，德保声音有些哽咽：“后来那些讨债的找到了舅舅家，让我替我爹还债，说是父债子偿。

但因为拿不出那么多钱，他们那伙人强行将我卖给了人牙子，后面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听到这些，绿珠心里有些忐忑，其实当初导致这些事情发生的始作俑者里，也有她的手笔。

若不是她，德保就不会把银子拿走，后面是不是就不会…

那年她后娘才嫁过来，刚开始那毒妇对她还是假模假样的，在她爹面前对她嘘寒问暖。

背地里却是又打又骂，身上但凡是衣服能遮盖的地方，都是青青紫紫的掐痕，她这后娘是个会折磨人的，专挑别人看不见的隐蔽地方。

身为古代的女子，她也不能把伤口亮出来给别人看，只能每日忍受着那毒妇的磋磨。

本想着时间久了，她长大就会好一点，却没想到这毒妇竟然怀孕了，还生了个他爹日思夜想的胖弟弟，这下家里对她就更是忽略。

而这德保也是个可怜孩子，比绿珠大上几岁，家里有个赌鬼爹，还有一个懦弱的娘。家里但凡有一文钱都会被他这爹搜罗去。

那日绿珠被罚在院墙外边反省，一整天只丢给她一只硬了的粗面馒头充饥。

就是在这天，她遇到饿了几天的张德保，两个可怜孩子共同分食了这块馒头。

从那时起张德保就经常偷偷去找绿珠玩，两个孩子相当于是相互取暖。

后来有一日，德保他爹欠了一笔银子还不上，被赌场打手堵在巷口，生生砍断了他三根手指。

这事之后倒是有所收敛，家里也好过了些。可谁曾想，好了伤疤忘了疼，德保爹手上的纱布还没拆，就又去赌了。

赌场这种地方向来就是有进无出，想从赌场捞到钱是不可能的，这次更是被人设计，欠了下足足一百两。

德保爹被狠狠揍了一顿，对方扬言明日来家中先取十两利息，若是见不到钱，就卸他一条腿，德保爹这下才真是怕了。

别说是十两，就是十文现下家里也是掏不出来，德保娘求爷爷告奶奶，才从自己大哥那里借来十两银子，去堵明天这窟窿。

可偏偏巧的是，明日正好是绿珠的生辰，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一个春华阁的珠花。

德保不知其中厉害，便趁家里人不注意把那藏在床下的十两银子给偷了出来，去给绿珠买生辰礼物。

等德保拿着珠花和剩下的银子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他爹被卸去了一条腿，像条死鱼一样毫无动静。

而他娘一阵哭一阵笑，人已经疯癫了。

听及此处，绿珠倒吸一口冷气，遍体生寒，原来当初真是因为她的原因才造成了德保一家的惨剧。

若不是她说想要那朵珠花，德保就不会去偷银子，德保爹就不会被活生生打死，他娘也不会疯。

“德保…对，对不起，这事都怨我。”

绿珠讷讷开口，除了道歉不知道说些什么。

“珠儿，这一切都与你无关，都是我爹咎由自取，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拿钱的事也是我自愿的，为你做的任何事我都没有后悔过！”

德保望着珠儿，神情有些痴迷，眼中闪着异样的光。

仿佛眼前的女孩就是他一直要寻找的出口，现在终于找到她了！

绿珠没有察觉到德保的表情，她还沉浸在自责之中，没有回过神来。

“如今我们再一次相遇，想必也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让我可以继续照顾你。

珠儿，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德保再次开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