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约定验尸（1/2）

春日越来越近了，柳树也吐露出新芽，花园里也有些许花骨朵开了出来，但是早晚还是有些寒意。

苏时景陪着程之安漫无目的的走在鹅卵石小路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昨天没被吓到吧？”程之安先开了口。

苏时景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惊，而后缓缓回答道：“我没事，也没被吓到，原来——你昨天认出我来了呀。”

苏时景偏头看着身边比她还高出两头的男子，始终无法跟小时候那个比她还矮一截的小男孩儿联系到一起，而且他的性格似乎也变了很多。以前他还会跟着她一起打闹，而现在……苏时景想到了他昨天的话语，不禁打了个寒颤。

程之安看到身边的苏时景抖了一下，以为她冷了，忙说：“夜寒露重，你还是回房歇息吧，我自己在这边走走就好。”

苏时景虽然也想赶紧结束这尴尬的场面，但是毕竟他是客人，哪有不管他把他晾在这的道理。

她对他说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到我房里喝口热茶吧。”

虽说男子进女子的闺房不太好，但是苏时景想了想，他也算不得是外人，而且一会也就走了。

“程兄，也不知你可知道，家父曾告诉我说他与令尊之前给这两个孩子订过娃娃亲？”苏铭荣对着程远说，“当时一开始只当是玩笑话，但是后来也签了一纸合约。”

程远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而后缓缓说道:“我也听家父提起过，但是年代久远，也找不见了。”

“无妨，我这里有。”苏铭荣说着便从衣服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来。

程远看着那张纸没说话。其实他并不是不同意这桩婚事，他们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家又知根知底，时景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做自己的儿媳妇是再好不过了。但是自己这才回来，在朝中根基不稳，昔日还有几个旧敌。他怕自己连累了苏时景，连累了苏家。

他伸手扶住了苏铭荣拿着纸的手，看着他说道:“苏贤弟，时景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样我最清楚，但是之安这几年尽是在战场上杀戮，一身的戾气，如今又在刑部办案，过的也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恐失为良配呀！”

程远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但是有恐拂了苏父面子，又添上一句:“虽说这婚嫁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如今时代不同了，也总是要问一问孩子们自己的意思吧。”

苏铭荣听了这话，倒也不像刚才似的那么急了。也是，自己虽苦于为女儿寻找良配，但是也要问问对方的意思，若是强求，以后对女儿不好，岂不是也害了她。于是顺势接下，“程兄说的是，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研究去吧。”

苏时景的房间离花园并不远，几十步就到了。

刚跨进她的房门，程之安就闻到了一股清幽的香气，与其他女子身上浓烈的香露味不同，这里的味道更像是清晨草木的气味，闻起来就让人心情变得十分舒缓。

苏时景看着站在门口的程之安，想唤他进来，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对他称呼。

叫全名吧，不礼貌，叫之安吧，又显得太熟，而且毕竟他也比她大两岁，但若是叫兄长吧，她也不想被他占去便宜，于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称呼。

“程员外郎，请这边坐。”

听到她唤他，程之安一愣。虽说别人也是这么称呼他的，但是这个词从她嘴里叫出来还挺陌生，毕竟以前她总是叫他小安子小安子的，从前的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如今也变了。

他坐到茶桌旁，看着为他斟茶的苏时景，眼神竟不自觉的顺着纤纤玉手划上了她的锁骨处。

如今早晚虽寒凉，但是中午却很热，所以大家的衣着都减少了。

他看着她颈间的宝石项链一闪一闪的，一时间竟晃了神。

“员外郎，员外郎。”

苏时景叫着他，看他的眼神迷离，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怎么了，莫不是自己屋子太热了。

程之安听到声音，眼神渐渐聚焦到她端到他面前的茶杯上。

他不知所措，端起眼前的茶一饮而尽。

而后，是良久的沉默。

苏时景为了缓解尴尬的场面，开口问道：“对了，昨天的那个胡人怎么样了？他被移送至大理寺了吗？”

“没有，只是把他关起来，上了刑。仵作验尸之后说确实是刀伤所致。这虽是一场意外，但毕竟是一条人命，也不能草草了事。这几日也算是给了他一些惩罚，要了他半条命，等再赔偿死者家属一些钱之后，就可以放出去了。”

“那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有，告示已经贴出去了，但是还没有人来认尸。”

听了程之安的话，苏时景的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程之安看着苏时景默不作声，便询问她：“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我记得昨天你应该一直在现场吧，能跟我说一下事情发生的具体经过吗？”

虽说程之安在其他人处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