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又少了一个亲人（1/2）

姜霓本在厨房忙着收尾工作，忽然听到打翻东西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主屋里传来的，顿时，她心里生出了不太好的预感。

她放下手里正忙碌的事，忙跑去主屋。

还未踏进去，姜霓便被主屋里传来的气息骇了一跳。

借着院子里点的灯传过来微弱的光，姜霓看见了站在裴母床榻前一动不动的身影，而床榻处也再听不见熟悉的咳嗽声。

姜霓在门口冷静了一会儿，才抬起脚走进去，再次把已经熄灭了的油灯点亮。

她提着灯向床榻走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榻上了无生气的人，她双目紧闭，神态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可是她和裴行兆都知道，床上的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姜霓小心翼翼地看着裴行兆，裴行兆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就如往日一般冷漠，没有一丝伤感，没有一丝惊吓，冷面含霜，就像这是一件事不关己的事一样。

姜霓瞳孔微缩，不知为何，心脏紧张地跳动起来，她突然想起来原小说里对傅行兆的描写。

——

他是一个天生冷血的人，犹如地狱使者降临人世，没有一丝情感，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因为惧怕他的冷血而亲口下令杀死他。

……

黑暗里，寂静的气氛下，唯有姜霓心脏跳动的砰砰声格外响亮。

她不相信世界上有天生不懂得情为何物的人，就连动物都有灵性，更何况是人呢？

想到这，姜霓终于松懈下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暗责怪它不懂事，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一动不动的裴行兆。

“小石头？你没事吧。”她声音很小，生怕刺激到身边的人。

裴行兆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往门外走去，再回来时，他牵着狗蛋的手一同回来。

“狗蛋，跪下。”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狗蛋懵懵地看着裴行兆。

“为什么？”

稚嫩的声音是这个夜晚里唯一纯洁令人心安的声音。

姜霓眼眸微敛，隐去快要落下的泪水，伸手抚摸着狗蛋的脸颊，用最温柔的声音道。

“狗蛋乖，听哥哥的话。”

可怜的小狗蛋，三岁的年纪，恐怕还不知道死亡的意义，更不知道他的母亲已经离他而去了。

……

没想到裴行兆之前带狗蛋挖的那个准备埋春妮的坑最后还是用上了。

家里拮据，裴母只能由他们三个人合力草草下葬，整整忙碌了好几天。

这一下，姜霓总算知道了杏子村的人情冷暖，人人都知道裴家在办丧事，人人都知道裴家仅有一对年纪尚小的兄弟，却无人伸出援手，甚至路过时不仅没表现出同情的样子，反而是露出鄙夷的目光，更有甚者嫌弃裴家兄弟晦气。

姜霓每每愤愤不平，裴行兆却好像没有一点意外村民们的表现。

这一日是裴母丧事的最后一天。

裴母被葬在了杏子村外不远的一棵杏子树下，虽然杏子村顾名思义有着遍地的杏子树，但是只有这一棵不一般，据说是这一棵结的果子又多又甜，而且以前裴母经常来这里摘果子，这儿也算是她熟悉的地方。

裴行兆带着小狗蛋磕完了最后一个头，缓缓起身。

自从裴母下葬之后，狗蛋好像突然明白裴母离开了，天天闹着找娘亲，夜里都哭到三更才睡，姜霓为了哄狗蛋，使出三寸不烂之舌也没用，最后她拿出从镇上买的粽子糖塞入他口中才让他消停下来。

昨夜狗蛋又闹了一夜，这会儿眼睛还是肿的呢。

“哥哥，我想娘亲……”狗蛋满脸泪痕，哽咽道。

裴行兆默默转向他，帮他拭去眼泪。

“娘已经走了。”他生硬道，不用任何温柔的话语安慰，也不给狗蛋任何幻想。

狗蛋两颗小乳牙咬着下唇，他有点明白了裴行兆的意思，生生忍下了下一颗泪珠。

姜霓心疼狗蛋这小的年纪还要强忍眼泪，忍不住开口道。

“狗蛋，以后你有哥哥也有姐姐，姐姐会像娘亲一样疼你的。”

小狗蛋终于哗得哭出声，他紧紧抱住姜霓，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忍着了，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裴行兆别过头去，他半垂眼帘，将自己的一切情绪压在心中，似乎一切与他无关，微风拂过，吹起了他的长衫，他看着裴母的墓碑，看着他亲手刻上去的字，喉间苦涩。

在这个世上，他又少了一个亲人。

……

夜里，裴行兆发起了高烧，姜霓还是起夜的时候听到裴行兆屋子里传来的咳嗽声才知道的。

许是因为为裴母料理后事多日不曾休息，这病来势汹汹。

姜霓一时间也没法去采药给他医治，只能守着他一遍一遍用凉帕子给他降温。

此时的裴行兆脆弱的好像马上要碎掉的瓷娃娃，浑身微微颤抖，脸颊涨的通红，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