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相（1/2）

面具之下，是一张颇为熟悉的脸。

从一开始就屏气躲在另一间客房的凌淮信见歹人已被制服，这才轻手轻脚钻了出来，看见李莲花揭开那人面具，凌淮信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胸口：“洪师爷？！”

白季程看到凌淮信，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正欲开口，忽然胸口血气翻涌，一股血腥味充斥鼻喉间。白季程艰难地咽下口中鲜血，抬头看向凌淮信：“大人……对不住！”

原来铁笔书生白季程竟然是潮澜县的洪文博洪师爷！这个杀人剜眼的凶手竟然就在县衙，还与他天天照面，笑脸相迎！想到此处，凌淮信心中五味杂陈。

“你……你……”凌淮信支吾了半天也没组成一句完整的话来。

洪师爷，啊不！应该是白李程，见凌淮信这为难的模样，苦笑道：“难为大人了。”

凌淮信摇了摇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十三年前。

“阿程！你好些吗？我在镇上买了新药，喝了药，你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白寿安轻声安慰床上烧的头重脚轻的小季程，“你看，我还买了摘星楼的杏仁酥，你小子可有口福了！”

“摘星楼的杏仁酥？！”刚过完十岁生辰的白季程没想到，在生辰那日许的愿这么快就兑现了！“哥！你太棒了！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白季程顾不得还病着的身体，一个猛子扎进白寿安怀里，撞得白寿安一个趔趄。

白寿安宠溺的揉了揉白季程滚得乱蓬蓬头发，晒得黝黑发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可不止杏仁酥，你哥他还买了烧鹅呢！”吴秀莲掀开门帘进来，语气似有嗔怪，眼底却盛满笑意。

“哥！你发达了啊！”白季程不可置信地从床上蹦哒起来，满脸惊喜，感觉病也跟着好了大半！

白寿安闻言笑而不语。

这是白季程长这么大，最快乐的一天，他以为日子会一天天变好，就像他的病一样。

“哥，你还出远门吗？”白季程昂头问。

“这可说不准，你小子，又在琢磨什么呢？”白寿安轻轻敲了白季程一个脑崩儿。

白季程“哎哟”一声，吐了吐舌头，哥哥出了远门回来就会带好吃的啊！

“你呀！好好在家养病！哥去上工去了。”白寿安叮嘱完这傻小子，正好碰见刚洗完衣服进来的吴秀莲，“吧唧”在人脸上亲了一口便偷笑着跑了，全然不顾羞红了脸的吴秀莲，还有一个嘴里喊羞羞羞，用被子蒙着头，却明晃晃露着俩大眼睛，看得直乐呵的小鬼头。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但所有的美好也在这天戛然而止。

那天，走出家门的白寿安再也没有回来。

“我与哥相差十岁，中间也曾有过其他兄弟姐妹，然而都熬不过这苦日子，再投胎去了。”白季程回忆起过往，表情晦暗，不知是喜是悲，“后来父母也撒手人寰，留下一个体弱多病的我拖累着哥，吴秀莲是我嫂子，他二人如父如母……”

白季程声音有些哽咽，李莲花却明白他未说出的话：那是他幼时的光，是他惨淡人生中不多的温情。

“我哥靠一般活计负担不起我常年不断的买药钱，为了更好的生活，他去了金百里家做活。”

“我那时并不知道他做的什么，我哥也不同我们讲，只是通常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回来便疲惫不堪，倒头就睡。但每当他回来，我们家拮据的日子就能得几天宽裕。”

白季程突然激动起来，连连咳嗽了几声：“如果那时我知道他是拿命做活，我宁愿自己病死了，也不能让他去金家！”

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有转圜。

之后的事情与李莲花猜测的差不多，白寿安死在了金百里手里，经历了毒打、虐杀，最终还被沉尸海底，如果不是那场暴风雨，可能连尸体都不会被人发现，一个好端端的人就会在无数谎言中，消失了！

“白寿安真的有偷金百里的东西吗？”凌淮信思忖了很久，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白季程摇摇头，“那是我哥用命换回来的。”

“什么意思？”

“你可知金百里让我哥做的是什么活计？”白季程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凌淮信。

凌淮信摇头，却听一直没吭声的笛飞声突然开口道：“怕不是什么干净的活儿。”

白季程将目光移开，低声道：“金百里让我哥去盗墓！”

“盗墓？！”凌淮信惊讶地看向李莲花，先前李莲花带他们在海边找到铁钎时也说过，那三个死掉的江湖人应该是盗墓贼！

“可是本县临海，哪里来的大墓？”

白季程摇摇头，“大人方向错了，墓在海里。”

“海里还能有墓？！”凌淮信更惊讶了。

“相传旧时有位擅长推演卜算的风水大师，”李莲花习惯性地理袖口，却突然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妇人的窄袖长裙，只得尴尬地收回手，转而理了理裙摆，接着说道：“他担心自己死后还要被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