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说再见（1/2）

程舟用手掌搓搓眼睛，心里懊悔不已，居然让安乐看见他哭了！

他还能更丢人吗！！！

他两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走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水珠顺着下巴汇聚，流下，掉落在衣领里，他闭上眼睛，身上还沾染着她的味道，后知后觉的感觉弥漫上来，红了耳朵。

哒哒哒的脚步声，他随意擦了脸，用手将头发梳理好，故作镇定地走过去。

“生日快乐！”一双手捧着小蛋糕伸到他面前，程舟看着安乐的脸从蛋糕后面冒出来，很想亲一下。

不过安乐恐怕要给他一巴掌，逃之夭夭了。

程舟自己都未发觉笑得温柔，他清清嗓子，“你特意去给我买蛋糕了？”

“对啊，你家附近没蛋糕店，只能买这种小的应付一下了。蜡烛也没有，啧，咋办呢？”

安乐环顾四周，忽然眼睛亮了，“有没有棉签？”

“有。”程舟递给她，看她笨手笨脚的，还是接了过来，“我来。”

用打火机点燃了棉签，亮起了小小的摇曳的光，安乐兴奋地让他闭上眼睛许愿。

程舟看着她合上双眼。

让我永远在她身边。

一口气吹灭，安乐拍拍手，“生日快乐，程舟！”

“谢谢你。”程舟的表情分外认真，看得安乐心慌，她感觉自己是溺水的人，陷入到了他的眼睛里，她慌忙移开视线。

“我要走了！”她大声道，说给他也说给自己听，“你可别自己偷偷抹眼泪。”

“我送你。”程舟不等她的回答，直接拿起钥匙，跟着她走了出去，“走吧。”

“这么近有什么好送的。”

“当然是想和你待着。”

安乐没想到他这么直白，不作声了，另一边的手指不断地在手心里抠啊抠。往日短短的距离却让他们走得格外漫长。

“不要躲着我，我不会给你压力的。”程舟停在她家楼下，戳穿她小心思。

安乐彻底败下阵来，她不自在地踮了踮脚，一鼓作气，丢下一句“我走了”落荒而逃。

程舟看她慌乱的背影，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黑板上的倒计时改了又改，距离考试还有十几天了，大大小小的考试每天都要进行几遍，安乐已经不那么在乎成绩了，她开始关注自己的错误，争取让自己维持在一个稳定的范围内波动。

安乐看着常好无比淡定的样子，忍不住问她，如果考不好怎么办，常好依旧看着手里的卷子，答道，就那样呗，反正都考完了，你纠结那么多干什么。

如果这好心态分给她三分之一就好了，安乐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冷静的人，可每当有事情挡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常常会一边畅想一个美满的结局，一边忧虑自己的实力能否胜任，这种痛苦经常纠缠着她，使她陷入自卑又自大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距离考试还有六天，准考证就发了下来，班主任在上面强调各种可能的情况，事无巨细，明天这个时候她就彻底离开这所学校了。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她常常脑袋里还会冒出军训走方步的瞬间，会想起成绩下降时的哭泣，会想到沈鹤南放在她手心的橘子，会回到那个温暖的午后，许佳茵，张开贺和程舟围着她那一秒。

安乐收拾好所有的东西，迈出教室，三张脸齐齐出现，她只一眼，便将刚刚的悲伤情绪一扫而空。

“嗨。”她笑着，一如既往。

“同学，助力一下。”张开贺他们仨的手搭在一起，示意安乐把手放上去。

昏暗的走廊里，他们仨看着她的画面，和那一瞬间内心升腾的感动，安乐记了很久，她把手覆盖上去，“叮！助力成功。”

“加油！”

考试那三天按部就班的进行，安乐每次提及，想起的都是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她没有紧张，以一种近乎平和的态度结束了她这三年。

或者说是十二年。

拍毕业照那天，安乐本想套上班服那条白裙子就去了的，被林婉红恨铁不成钢地揪了回来，“你看看这灰头土脸的样子，一会儿要拍照的，能不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安乐被说服了，她拿着妈妈的粉底液淡淡的打了个底，涂上腮红修饰，蔷薇粉色的口红，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弄整齐了垂在两侧和背后。

镜子中的女孩神情淡淡的，灵动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唇，黑长直配白裙子。安乐臭美地看着镜中自己，感叹这样打扮还挺有白月光的味儿。

“安乐！”许佳茵从她飞奔而来，安乐张开手臂，和她抱了个满怀。

“你好漂亮！”许佳茵捧住她的脸，隔空亲吻，安乐假装嫌弃地推开，笑着答，“你今天也很好看。”

操场上挤满了人，天气有点阴沉，安乐搓搓手臂，感觉一会儿要下雨。

“安乐！”是语文老师在冲她招手，她旁边站着沈鹤南，他有些局促地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