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的开始（1/2）

北方的小城冬季漫长，假期足足放了有两个月，安乐站在洗手池前，把牙齿从里到外刷的认真，她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圆眼睛圆脸圆嘴圆鼻子，到下巴才形成一个尖尖的弧度，一点冲击力都没有，她对着镜子挤眉弄眼，怎么都不够有气势，不像程舟，不笑的时候就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虽然假期来临，但是她还要补习二十多天，作业也堆成山，一点令人想翻看的欲望都没有。安乐要一个上午都在补习班度过，连着补习两节课，真是天大的折磨。

安乐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她静静地双手交握，看着前面那个熟悉的背影，沈鹤南穿着灰色的毛衣，头发软软的趴在头上，安乐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洗衣液味道，夹杂着风的清冽。

她沉默地低下头，用卷子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脱外套动静，她抬头，“你来啦。”

“废话，我不都站在这儿了。”常好放好外套，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你上次作业还没写完吗？”她从帆布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卷子问安乐。

“快了，还有两道。你怎么有两张啊？”

“嘘，别说，这是张开贺的，他上次写完我偷拿过来的，借鉴一下。”

“哦——行吧。”安乐领悟地坏笑一下，正说着，张开贺就来了，他径直走到这一屁股坐下，看到她们俩的作业才想起来自己的，却怎么也翻不到，常好自告奋勇地去帮他找，过了一会儿从老师的桌子那儿拿出了他的卷子，“找到了。”

“在哪找到的？”他惊讶地抬头。

“老师那儿，肯定是你上次写完忘记拿走，老师给你收起来了。”

“这么回事啊，谢谢你啊。”张开贺大喇喇地躺靠在椅子上，在常好看不见的地方轻笑。

“不用谢。”常好看着前面，依旧是一副正经的表情。

安乐注意到张开贺的表情，和他在后面对视一眼，他立马不自在地收起笑容，坐直了身体。

补习进行了几天，安乐深感假期生活的无趣，她咬着一根冰糖葫芦，另一只手缩在白色羽绒服里，散着步朝家里走去。

“你怎么在这儿？吓我一跳。”安乐猛地后退一步，看着眼前的程舟惊讶道。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看不起谁呢。”程舟在她常去的那家书店门口，手里是花花绿绿的习题册。

“不是，就是感觉有违和感，诶！......你剪头发了？”安乐抬起头看向他的脑门，刘海短短的，大概是比寸头长几厘米的样子，她也说不上来，但是显得他憨憨的。

“笑啥。”程舟用手在脑袋上绕着圈捋了一把，试图遮掩。

“看起来不太聪明，哈哈。”安乐眉眼弯弯，毫不掩饰嘲笑之情。

“那理发师手真狠，一剪子给我剪那么长。”

“没事儿，你现在看着像好人了。”

“之前呢？”

“像脾气不好的，每天就是这样...”说着，安乐皱眉向下压，学着他的样子。

程舟看着她鼓起来的脸颊，想伸手捏扁，于是他抬起手，被安乐大力拍开，她警觉地向后躲闪，“干嘛？”

“咳，不干嘛。”

“不和你说了，走了。”

“我送你。”

“不用。”

“那你把英语作业借我吧。”

“不借！”

“那我送你吧。”

“都说了不用！”安乐甩下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笨蛋，程舟笑着对她背影大声说，“那英语作业借我呗！”

......

安乐这次的成绩和上次相差无几，她没什么感想，林婉红倒是很满意，让她继续保持，总之，高一上学期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补习要结束的时候，新年也要来了，小年那天，安乐跟着爸妈回到了爷爷奶奶家，他们去世两三年了。

他们是在安乐初中的时候去世的，对于他们，安乐并没有特别浓烈的感情，唯有葬礼那天看到安向远通红的眼眶，疲惫的眼神，以及隐忍的样子，安乐才触景生情，想到那双布满老茧的手递给她钱的殷切眼神，想到每次面对她时他们颤颤巍巍不知怎样表达的情感。

老房子里只剩下大伯一家，离得近的几个亲戚都来了，觥筹交错间，安乐总是觉得恍惚，周围的喧闹像梦一样不真切，她像隔着橱窗驻足观望的行人，直到表姐把一口菜塞到她嘴里，将她召回现实，“想什么呢，吃菜呀。”

即使一切的流程重复单调，也会驱使人不断走向回家的路途，或许这就是新年的意义吧。

回家的路上，安乐静静地望着车窗外，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挂起了各种各样的灯，手机短促地震动了下，她点开视频。

屏幕里，一只手点燃了鞭炮，接着镜头抖动，然后是站定时的喘息，程舟的声音仿佛在耳边，“新年快乐！”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惹得前面的两个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