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欲罢不能（2）（1/2）

自那天后，这本日记就不见了。

我没想到我这一举动竟然改变了女儿以后的命运。她读了大学，大一就谈上了朋友。我知道，她是在报复我们。中学我们可以干涉她，到了大学，她是绝对自由了。在她眼里我们就是个庸人，这我们不得不承认。可我们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的日记中对我们存在着太多的偏见，想不到我们之间的隔阂是如此的严重。难道追求快乐有错吗？我们也只是在过平常的生活。我们不思进取，难道这是我们的错吗？我们又能做什么？工作都没有了，在那些黄金岁月里，我们也是被误了的一代啊。我就是想不通，我曾经也是个劳动模范，难道我没有奋斗过、拼搏过吗？难道我的劳动模范是骗来的吗？老人不与我们住在一起，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这也是很无赖的呀。女儿的日记中总是一口一个年轻，这难道不是暗示是那个年轻的班主任吗？他又是个语文教师，文章自然写得很好，却没想到原来是教数学的李向东。我们误会了好多年。那天李向东说他已经写出了几部长篇小说，在箱里存放了好多年，一本也没出版过，我这才往这方面想。女儿说的是他的心，他确实太年轻了，直到现在，谁还能有他那样旺盛的精力？年轻人都没有一个比得上的。好多年轻人都在躺到了，他却还这么不知疲惫，仍在追求着的梦想。而这梦想，我在几十年前就与她告别了。女儿说对了，我们能与他相比吗，我们根本就是不同类型的人。不同类型的人又怎能相比？这样想来，我也就没什么好痛苦的了。

每当想着女儿日记中的每一句话，我的心就很痛，针扎的一样。我们做父母好失败啊。好在我们能不计较，就当小孩子说的话，都说童言无忌呀。做父母的都是大气量的。现在使我最难以忍受的是，她居然也爱的是他！真是造孽啊，我们一家人都在不同的时候爱上过他。这真是天方夜谭的事，谁都会说这是我们胡乱编造的，可怕的就在这里。我老婆爱过他，那还是正常的事，没什么可说的。我爱上他，我女儿爱上他，却是很恶心的事。如果高中时他们如愿以偿了，我能做我同桌的老岳父吗？那我羞得只能钻进地缝里了。她不要脸，我们不能不要脸。所幸她终于在大学里能移情别恋了。我们的担心也白担心的，年轻人变得快，比翻书还快。这件事让我们明白，孩子大了孩子就不是自己的了。

我家是我老婆管，我的工资全都交给她，我不抽烟也不喝酒，也就用不着留点零花钱，她也不担心我会隐瞒，藏着私房钱。我家里和大多数家庭一样，家里没有一本书。有书我不会看，我老婆更不会看，她是老花眼，字再大都小。我老婆掌管了全家经济大权就显得很强势，切都是她说的算。我俩一月的退休金加起来还没有四千五，这日子不节省是难以维持生活的。女儿在读书的时候，一切课外书都是非法的，那对高考没有帮助，反而有害。曾经女儿在小学时借了同学的一本小说看，一看就入了迷，导致半期考试成绩一落千丈。她一怒之下，用鞭子抽得女儿直跳。都说严父慈母，我家却是严母慈父。老婆很专横，满脸的横肉。她认为读书就是读课本，课本之外的书都不是书。最近几年来，她迷上了手机，手机上说的一切她都相信。没文化是多么可怕，我却不承认我也是这样的人，我至少是高中毕业了的。

女儿在大学没有遇上一个令她爱的男同学，男同学们倒是都在对她有所暗示，甚至她还收到了几封求爱信，她都当着他们的面撕了。她像她妈妈，不给人情面，从来也不会为他人着想。于是，人们都怕她了。但有个高个子的男孩总与她形影不离，只是他是悄悄的。他什么也不说，天天都默默注视她。他是一个苍白脸庞的男孩，身材很瘦，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喜欢时不时写一两首小诗。有一天他别出心裁写了一首诗，悄悄放进她的课桌的箱子里，他不指望她会回他的诗。诗是这样的：

你春风的一瞥，

我的花朵开得如此灿烂；

你朝阳的一缕，

我的旅途终于有了陪伴。

从此我爱上了我的生命，

从此我有了我人生的期盼。

请接受我这颗胆怯而又热望的心，

是你给了我不曾想到的未来。

他从不逃课，成绩很好，自然从来没有挂过科。时间长了，我女儿受不住了，有一天她问他说，徐子杰，你是想和我好吗？是，徐子杰红着脸老实地说，可以吗？可是可以，只是我不爱你，我也不能爱你。没事，只要我爱你就行了。你不怕我有一天背叛你吗，让你戴绿帽子吗？什么绿帽子？啊，我相信你不会的。你肯定吗？肯定。如果真要发生那样的事，你怎么办？虽然我也不想，但我管不住自己。那，我就原谅你，我不会离开你的，尽量理解你，等着你回心转意。一旦发生那样的事了，我是不会回心转意的。我这人是不喜欢吃回头草的。如果真要那样了，你要我离开我就离开。反正现在我是喜欢你的，我才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你真是这样想的吗？这样让我很感动。看来你是真的爱我了，好吧，我答应你，做你的女朋友。真的吗？他一阵激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