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笑面虎许是真温柔（1/2）

聂淮霜像是随口拉家常般问道：“听闻贺小姐曾与王仪是同窗，今日来访突然，不知贺小姐在何处落脚？在外可定好了旅馆？”

说起同窗，贺明时那股子骄傲与娇俏便浮上了眉头，根本不需要套话就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我与王仪是在京师学堂认识的，他与我哥哥是好友，我便时常能见到他。”

“他文章写得好，练的字帖是汉隶魏书，不过他仿佛对学堂里的课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聂淮霜听着贺明时滔滔不绝的话，边听边点头，心道：还有这一出？看来王仪在北平的那些年里过得快活得很。

聂淮霜同贺明时聊了一会儿后，赵管事便进来了，聂淮霜心里了然，她向贺明时道：“家中繁琐事众多，不便久陪，外头天寒地冻，贺小姐如若不嫌弃，可随我的丫鬟小虞去往暖厅吃些金陵城内的时兴软点。”

聂淮霜微微颔首，贺明时在与聂淮霜交谈过后态度也稍微好了些，但也还拉不下脸向聂淮霜告别。

聂淮霜没空在意贺明时这细腻的少女情怀与纠结，走过两处毗邻的院落后，一位身穿枣红色对襟夹袄的小姑娘便蹑手蹑脚，步履不稳地向聂淮霜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聂淮霜的大腿，仰头天真，道：“霜霜，同我玩嘛。”

聂淮霜抱起她，脸颊和王曌红扑扑的脸蛋碰了碰，说道：“你在外头待了多久？才这么点大的人就会和赵叔联合起来骗我了？”

王曌把玩过雪变得冰凉的手偷偷塞进衣裳的口袋里，嘟囔着：“来了谁呀霜霜？只要来了人，你和二哥都不陪霜霜玩，霜霜很不开心，你们俩都不爱霜霜了。”

“阿曌生气。”

聂淮霜哑笑，说道：“那阿曌要去怪王仪，他从英国回来后都没怎么陪过阿曌，可霜霜没有出国，都是待在家里陪阿曌的呀。”

“这样算起来，王仪陪阿曌的时间是不如我多的，阿曌不能怪我。”

王曌把捂热了的手放在聂淮霜白皙的脸上，像捧糖果一般，认真地说：“霜霜不可以，霜霜不可以怪二哥哥。”

“二哥哥很喜欢你，虽然他不说。”小孩子的目光真挚不掺一丝假，“你生病的那阵子，二哥每天都为你找大夫医生。”

“二哥哥都恨不得自己就是医生呢。”

王曌还是不能明白大人之间的情感，像她这个年纪衡量爱与不爱、喜欢与不喜欢都过于简单粗暴。

她见王仪为聂淮霜的病奔走，见王仪外出总给聂淮霜带点心，见王仪钓小鱼喂白鹤托白鹤送信，如果不是喜欢又该是什么呢？

聂淮霜道：“我没怪他啊。”

“好吧，我相信你。”阿曌头靠在聂淮霜脖颈处，问：“那二哥哥什么时候会回来？”

“谁知道，”聂淮霜仔细抱好王曌，“不过等他回来我会和赵叔说让他第一个去找你好吗？”

王曌摇了摇头，拒绝了：“霜霜，我们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我想让二哥哥回来给我们包馄饨吃……要有三哥哥和六哥哥，还有你和桂姨娘，我们一家人很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聂淮霜道：“你二哥哥包馄饨，那可能要等会……等过年吧，今晚就我来给你包馄饨好吗？”

王曌问：“霜霜，你会吗？”

聂淮霜：“……”

“当然了，还给你弄一份生烫肉好吗？”聂淮霜骗起小孩来毫无心理负担，等哄好了王曌将她带回卧房之后，聂淮霜在院外边走边对赵管事说：“赵叔，你别太依着她。”

赵管事嘿嘿笑了下，也知聂淮霜不是要兴师问罪。

王曌稍微撒撒娇就能让赵管事把聂淮霜给骗过来，这种需要来的太容易又太廉价。

现下王曌一应事宜王仪都托付给了聂淮霜，聂淮霜骨子里是不希望王曌用这些小手段的，即使小孩子不懂事，不会去想得那么深，但对于聂淮霜而言，不明事理也好有意为之也罢，王曌在她手上绝对不能养得爱撒娇卖泼。

聂淮霜不求王曌日后能撑起王家的大旗独当一面，但求她在无法预料的现世中自保无虞。

路阻且长，急不来。

聂淮霜在心底微叹，算了，便吩咐着：“让人出去买点林记的鲜肉馄饨，回来我煮了给阿曌送过去吧。”

赵管事也知晓聂淮霜做饭的水平极限，按老规矩办事皆大欢喜。

深冬昼短夜长，这会儿不过是下午四点，天就已经暗沉沉的了。金陵城内外寒风呼啸，街道上的商贩与行人仅有晨间的一二分。

这样作怪的天气，王家各处院内都必须点起灯来照路，聂淮霜搁了笔，正想走去厨房把馄饨煮了给王曌端过去。

刚走一步，“啪嚓!”

聂淮霜眼前一片昏暗，怎么在这个时候停电了？

虽然停了电，但王家各处都井然有序，又都续上了马灯和蜡烛，用来照明。

聂淮霜拢紧了身上的大氅，外头的风格外大，小虞从内院小跑过来找聂淮霜，喘着气说：“小夫人，呼……那，那贺家小姐不知道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