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陈年往事（1/2）

“当年，我之所以能进你谢家大门，也不过是那卢暮芸入府几年无所出，老夫人这才有意为你纳几房妾室继承香火，可是你们谢家纳我入府，可曾考虑过我是否愿意？”

“就因为你们谢家一句话，我就被家里一路送到了京城，一路送到了你们谢府！我以为这是我的命，我认了！毕竟你们谢家高门显贵，我入你们谢家的门，我那小娘也能被邵家高看几眼！”

“可是结果呢？我不过只是为你们谢家开枝散叶的工具罢了！我好不容易将你谢奇正视为我的依靠、视为我的夫君，可你又是如何待我？”

“我进府那夜，你一整夜都未曾踏进我的房门半步，只因怕她卢暮芸不悦，可我呢？那一夜，我成了谢家最大的笑话！”

“好不容易你来了，我满心欢喜，却发现，是老夫人故意将你灌醉送到我院子里的……”

“卢暮芸死前，你只有醉了，才会来我屋里，你只有醉了，才能将我当做她……”

“起初我还不解，不解你们谢家怎么单单看上了我这个小门小户的庶女，可直到有一夜，你醉了，在我耳边轻唤着卢暮芸的时候，我才恍若大梦初醒般……”

“我邵向雪于你而言，于谢家而言，究竟算什么？”

“你们弃我之若敝屣，可自有人视我为之珍宝，谢奇正，你既不愿珍视我，又何必要纳了我！若非当年你要纳了我，我早就和我的心上人双宿双飞，也不至于被你们谢家困了这么一辈子！”

“这些，与你们欠我的相比，算得了什么！”

谢奇正瞬间被气得说不出半点话，谢秋和谢宛春也没想到今日会听到此般陈年往事……

谢秋一脸担忧地望向自己的阿父，生怕他被气得急火攻心……早些时候，她还困惑那钟俞州是如何与邵氏……

如今，这一切仿佛都明了了。

谢宛春则是紧紧地盯着她那小娘，她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小娘，她是如此让自己感到陌生……

“你既不愿嫁入谢府，你大可……”谢奇正好不容易喘过气，却依旧气得牙痒痒。

“大可什么？大可拒了这门亲事么？我有的选么？我不过是邵家一个庶女，从小备受欺凌，我从一开始，就没得选！当时是，现在不也是！”邵氏噙着泪，却一脸倔强，似哭似笑，哪里还有昔日娇柔的半分影子在……

谢秋虽觉唏嘘，却并不认同她此刻的话——

她重活一世，虽明白许多事身不由己，但有些事，还是可以选的，例如，为恶亦或为善……

若不是她邵氏对自己动了杀机，她也不会像今时今日这般绝她死路，旁的她不敢保证，但她那一条命，她谢秋还是会看在她这些年的份上，留下的。

可就是因为她对自己动了杀机，所以她谢秋这才彻底容不下她，所以才会她阿父也容不下她！

“阿父！小娘她只是一时糊涂……”谢宛春这才恍若回了神般，趁着谢秋一不留神，从她怀里钻出，直接对着谢奇正跪在邵氏前头，擦着泪劝道，又转过头捂住又准备开口说话的邵氏，叮嘱道，“小娘，您已经疯了，也千万别在胡言乱语了！”

“阿父！小娘她疯了，求您看在我和宛实的面上，网开一面，饶我小娘一命！今后，我和宛实一定做牛做马，代替我小娘伺候好三妹妹！”谢宛春一边捂着邵氏的嘴，一边压着她的头，一同往地上磕着。

谢秋一直盯着谢奇正，自然也看到了他眼里的不忍。但她也知晓，那不忍，是不忍谢宛春与宛实……对她邵氏，他曾经有多看重，此刻便只会有多恨……

谢秋轻叹了口气，也上前跪在了谢奇正的跟前。

“你也要替她求情？她要的可是你的命！”谢奇正一脸诧异，提醒道，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女儿自然也不愿再留着一个意欲谋害女儿性命的人！只是邵姨娘若突然……此事难免不会走漏风声，那大姐姐与四妹妹又该如何自处？大姐姐如今正值芳华，不日便要议亲，若是……女儿也是为了大姐姐的颜面，为了谢家的颜面着想！”

谢秋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心里怎么可能真就只因这番考虑便饶了邵氏性命？

但谢秋总归说的有理，谢奇正不禁也开始认真考量了起来，将谢秋搀起，反问道：“那依你之见，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谢秋起身一礼，道——

“女儿认为，此事如今只有我们这屋子里的人知晓，自然可大可小……”

“许掌事虽犯了家规，但迷途知返，检举有功，功过相抵，大可饶他一命，贬出庄子便是。”

“至于邵姨娘……”

“也并未女儿无容人之量，只是女儿实在是不忍受这样的人继续留在谢家，但为了我谢家颜面，为了今后大姐姐与四妹妹不受人诟病，她只要在谢家一日，便就得继续活着。”

“所以女儿认为，不如就以突发恶疾需要静养为由，将邵姨娘挪到我名下东郊的庄子里。”

“阿父以为如何？”

谢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