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周旋（1/2）

此时长孙念终于听到辰焱的表态，心中稍感安慰，不再紧绷着情绪，全身都松懈下来。

他抬手随意拍拍身上肩头的落雪，眼神挪开望向别处，似在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近几年，包括辰襄在内的内陆四国国力相当，看上去和平共处一派祥和，稍一留心就知其实暗流涌动。这段时间听闻南边不太平，祈绥国到了冬日，物资不丰，频频扰边，让皇上也很是头疼。”

辰焱听出他想说什么，接话道：“祈绥人一向不老实，此番看上去虽只是和往年一样劫掠些粮草，内里却有查探辰襄虚实，寻机开战侵占之意。若放着不管，恐酿成大祸。”

长孙念继续分析：“祈绥武力不强，但擅使各种手段对敌将攻心，于巫蛊一道也极为推崇，稍不留意便要中招，倒比那人高马大蛮干的要难对付得多。”

辰焱略略点头，以示认可，并不打断他。

“我听父亲说，皇上有心平乱，却对这主将人选举棋不定，若有人主动请缨，能成功威慑祈绥国，叫他们至少安稳几年，必是大功一件。”

长孙念说完，侧目瞧着辰焱神色，想看他作何反应。

“右相大人知道的事，本王自然知道，不必你多说，我心中自有打算。”

“你可想清楚，成了是大功一件，只要不过分，要什么皇上多半都会应允。但不成，便极有可能殒命异乡，无人收尸亦有可能。”

辰焱面色严肃，眼神却无丝毫动摇躲闪，语气中带着些理所应当：“战场并非儿戏，每一次出征都是吉凶难料，但总要有人去。”

说罢，又斜睨一眼长孙念，嘴角微勾，语带嘲讽：“若我不在，或是不幸死了，你也不必替我照看素素，我自会将她安置妥当。”

长孙念闻言翻个白眼，无奈得笑起来：“瞧你这小气吧啦的样子，咱们相识这么多年，我再不济，心里也不会因着嫉妒诅咒你出事。”

说完，他撇撇嘴抖了抖身上斗篷，转身就要离去。

“你且放心，若你真去平乱，也是为国为民，我自会日日祈盼宣王殿下长命百岁，早日归来。”

辰焱望着他背影，微微笑了。

他二人虽自幼一见面就忍不住互掐，长大了又喜欢上同一人，但对彼此秉性其实是认可的，内心早拿对方当好友看待，还是有不少情谊在。

翌日，三人还是陪着昭平公主同桌共用早膳，只是各怀心思，一顿饭吃得沉默无言。

昭平公主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好主动开口询问，便也不做声。

用了早膳后，三人告辞，辰焱自然的开口欲送萧染素回去，却见萧染素低头有些迟疑。

长孙念悠然摇起他常带在身边的白玉折扇，笑眯眯开口：“昨儿出门前，萧大人便已托了我今早送素素回去，我自然要履约。何况公主府离宣王府不远，就不劳王爷再跑一趟了。”

辰焱不理长孙念，只看向萧染素，见她微微点头，不愿强迫她让她为难，便也点头应允。

回程马车上，长孙念仍是平常那般随意洒脱的样子，不住得说些近来听到的新鲜趣事，想让萧染素提起些兴致。

但见她虽也捧场得笑着应和，却明显有心事，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夜辰焱同你说了什么？”

长孙念终究还是不忍见她如此，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开口询问。

萧染素抬眼瞧了他好久，有些迟疑，却也不想隐瞒，皱着眉道：“我昨儿喝多了酒，问焱哥哥是否愿意娶我。”

“他没同意？”

萧染素摇摇头，回道：“他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我那会脑子混沌，知他为难，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不知怎的，一时没忍住，竟主动说……说甘愿为侧室。”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极心虚。

长孙念听了只觉怒火上涌，闭了闭眼，强压了内心那股不悦，还是忍不住责问。

“平日瞧你脑子也还算清楚，究竟是被辰焱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为他甘愿为侧室。你先前和我说的那些话你怎么不同他说，你不是说你未来嫁那人眼里心里必须只有你一人？你不是说不愿日后受委屈？怎么到了他这，甘愿为侧室这话也说了，真是好一个区别对待。”

萧染素看出他不满，今日冷静下来后，其实内心也觉得自己昨夜糊涂。

她的确非常喜欢辰焱，若真到了那一步，两人情深，恐怕她真的愿意为了辰焱妥协。

但这话若是辰焱不得不开口请求，就是辰焱亏欠她，日后即使感情变淡，也会为了这丝歉意厚待她。

可她自己主动开口提及，就是大忌，是将自己置于弱势，再说起来，就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日后没理由再生不满怨怼。

“你也别气了，我今日醒来，已经十分后悔。可话既然说出去了，倒是不好反悔，只看他如何做吧。”

长孙念瞧萧染素嘟着小嘴，眼睑低垂，一副有气无力的懊恼样子，心情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