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年关（1/2）

眼见天一日比一日冷，雪一日比一日大，街上也一日比一日冷清。

倒不是人们怕冷，只是快过年了，诸府都忙着预备过年间的各项事宜，正是一年最忙碌的时候。

萧染素的病也终于好了。

她这病本就是心病，康复不康复的，全看萧染素怎么想。

眼见女儿终于又重新打起精神，哪怕对家里过年的预备事宜不管不顾，还成日上街游逛，萧寒山也不欲多说，只要女儿能心情好些就行。

反正这一家子无非也就他与女儿两个主子，临穆城里也不过几房远房亲戚不常走动，他也鲜少与其他官员私下来往，左右这新年，于萧家倒真算不得忙碌。

萧染素性子本就沉静随意，经此一事，倒更冷清恣意了些，说话做事也很有些说一不二，倒叫萧寒山不再敢轻易对她所作所为多加干涉。

只要不太过分，他便都宁可睁只眼闭只眼。

一个人时，萧染素也嫌女装麻烦，仍旧男装出门。

也不拘做什么，有时是独自在酒馆二楼靠窗边赏雪饮酒就是一日，有时是去雅苑一掷千金包个清倌人听弹琴又是一日，还有时晚间才出门，竟是特意找个酒楼的僻静位置，看富商公子们为争夺貌美胡姬大打出手。

有时长孙念无事，虽然他是右相府嫡长子，近日大多数时候都是有事的，但若一旦无事，他便上街寻萧染素玩乐。

两个人时，萧染素胆子也更大些，胁迫长孙念带自己去青楼或者赌坊长见识也是常有的。

毕竟长孙念身份高贵，身手厉害的下人也有不少，不会不安全。

辰焱诸事亦多，毕竟是王爷，虽然整个宣王府也就他一个主子，他也不耐烦交际，可终归身有差事，不能时时自由。

但他行事极有章程，知萧染素一人无趣，无事时便会提前一天派人通知萧染素。

萧染素待辰焱终究不同些，每当与辰焱有约，必会盛装打扮，犹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叫人不得不侧目。

两人穿梭城头巷尾，也不避讳旁人，总是张扬恣意。

或是泛舟冰上，或者廊下折梅，亦或画舫夜饮，落在城中百姓眼里，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辰焱也不是没感觉到萧染素的变化。

若说之前二人频繁共同赴宴时，虽也常在一处，但萧染素举止不似如今这般轻快随意。

那时旁人还有些拿不准二人关系，只当二人或许只是朋友也有可能，还有些小姐仍旧对辰焱心存妄念。

可如今，她瞧他的眼神已算不得清白，郎情妾意一目了然。

辰焱亦明白这是她心意已定，心中也十分愉悦满意，只给予萧染素最大偏爱与纵容，有其他不长眼的男子胆敢觊觎心上女子美色，也不介意当即用行为姿态无声宣示主权。

一时之间，临穆城关于萧染素和辰焱的私下谈论数不胜数，有人羡慕辰焱终究抱得美人归，有人猜测年后宣王府便会多一位新侧妃。

却也不都是这种友善言论，亦有不少人不看好，觉得是萧染素刻意攀附，认为她张扬得意得太早，只等着她被打脸。

倘若萧染素到时真进不去宣王府，如今的高调不避讳，也势必会使她成为全临穆的笑话。

众人都明白的道理，萧染素亦明白。

只是她属意的位置却从来都不是侧妃，她想赌一把，赌辰焱愿为她争取一次。

长孙念也专门为此找过萧染素一回，他仍然记得她那次与萧父争吵时说的话，记得她说想为自己挣一挣前程。

他问萧染素，为何选了辰焱而不是自己。

毕竟他是右相嫡长子，亦有权势，且并非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去岁其实就已考得功名，只是尚未有合适官职空缺。

他年纪尚轻，又成日就在皇城眼皮底下，皇上也有意再容他闲散几年，只当体察民情，这才暂未入朝为官。

是以就算不论右相府的荣光，单他自己，亦是大有前途。

可萧染素却垂下眼眸，苦涩笑问：“倘若我是真心心悦宣王呢？”

才叫长孙念终于不再多言。

在声声爆竹声中，新年如期而至。

除夕那日，萧染素特穿了一身红衣，拢着手炉，含笑站在廊下，望着众丫鬟小厮欢天喜地得挂灯笼贴窗花。

她早已封了好些鼓鼓的红色荷包，只等着听吉祥话。

每有一个下人过来拜贺，便递过去一个荷包，主仆皆是一派喜气。

他们萧府人口虽不丰，但该有的年味，还是要有些的。

左相府仍旧和往年一样，一早便送了年礼来，沐昔兰也和往年一样，单为萧染素备了一份，权当小姐妹间的礼物。

往年会专为萧染素备礼的，也只有外祖父和沐昔兰。

萧染素虽不说，也知这不过是沐昔兰送出的众多礼物中不甚显眼的一份，可毕竟是特给自己的，心里还是喜欢的。

但今年，自那事发生，左相估计也知女儿默许八皇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