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悸动（1/2）

方才的意外使萧染素本就不牢固的发髻又松散了些，髻间花枝微斜，鬓发也略显凌乱。她周身白梅环绕，更显鬓边那朵山茶张扬妩媚，也更显她神采飞扬。

“上回见你时，发髻间就只有一支红梅，你很喜簪花？”

萧染素闻言抬手略扶了扶髻间花枝，爽朗笑道：“王爷难道不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辰焱闻言，望着她比山茶花更显艳丽的面庞，虽知她此言并非意有所指，可还是忍不住心中悸动片刻。

“我虽知花朵摘下后便鲜活不了多久，可若是就开在那枝头，看到的人难免有限，不如用来妆点我，也不算委屈。”

她此言张扬洒脱，单听起来有些狂傲自恃，可她也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

辰焱心中虽已认同她的话，可见她如此鲜活恣意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揶揄笑道：“这几次见你，都是一副自谦温婉模样，想不到内心竟是如此狂悖。”

萧染素闻言挑眉不置可否，笑容更加妩媚夺目：“许是我今夜喝多了酒，可这世间条条框框已有很多，若连醉了也不能潇洒肆意，难免太无趣些。”

她说完歪头望向辰焱，眼神迷蒙缥缈，媚意荡漾。晚风袭来，花香四溢，就算辰焱素来内心坚定不易迷惘，可如此花前月下，美人在侧，辰焱也觉得自己或许有些醉了。

他尽力收敛心神，侧头有些不敢再看萧染素，不料她却猛地凑近他，低笑道：“想来王爷不会同我这狂悖小女子一般计较。”

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并琼露饮的甜香袭来，辰焱只觉此刻这一切或许只是身处梦中，让他忍不住有些想贪恋此刻美好。

可辰焱有些不喜欢这种被迷惑般的心不由己，不愿让自己就此沉沦。他极力控制情绪，再三无果，竟是直接飞身下树，独留萧染素一人在梅树上。

萧染素这才开始害怕，她颤颤巍巍得慢慢往树干边挪了挪，直到双手环绕住树干，才心下稍松。

她有些后知后觉，努力思考是自己哪句话说错惹恼了辰焱，可脑中嗡嗡的，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连自己先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只有个模糊印象，一时急得竟出了一身冷汗。

“王爷，是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只当今夜是我喝多了撒酒疯，放我下去吧。”

且说此时的辰焱，站在雪地中被冷风一吹，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他正准备再飞身上去接萧染素下来，抬头却见她耷拉着小脸委屈巴巴，口中还连连认错。

辰焱瞧她态度转变飞快，忽觉有趣，忍不住又想逗弄她，负手含笑道：“你倒是识时务。”

萧染素此刻只一心想下去，马上接话道：“识时务，我最是识时务，以后王爷让我做什么都行，且先放我下去吧。”

远处的下人们也不知他二人发生了什么，只见萧染素一人在树上哀声连连，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来，连忙找了软垫想要过去铺在树下，可又怕是她惹怒宣王在先，他们此举会使得宣王不悦，一个个面面相觑，一时也不敢过去。

张衡见他们个个如临大敌，扶额头痛，只让他们少插手此事，若出了岔子他一力承担，下人们这才又安静下来。

张衡远远瞧着自家王爷，忍不住摇头叹道：“可叹公主为王爷操碎了心，这公主府的下人却连一点情趣也不懂？王爷没我可怎么办啊。”

辰焱此刻心思全在树上的萧染素身上，也没注意到远处的动静。

“这一时半刻我也想不到让你做什么，如今咱们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你也别一口一个王爷了，不如先叫声焱哥哥听听。”

“焱哥哥！”

辰焱本以为她要羞怯推诿一番，再不济也要思考思考，做做心理斗争什么的，猝不及防听她当即就是一声脆生生的焱哥哥，反倒搞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他本还想责怪萧染素不走心，但见树上的人已有些瑟瑟发抖，原先红扑扑的小脸也有些发白了，心下不忍，忙收了玩乐心思，立刻飞身上树抱她下来。

萧染素终于回归大地，只觉双脚发麻，难免有些趔趄。辰焱想要扶住她，她却不动声色得退后几步努力站定，恭谨福了福，低眉顺眼道：“多谢王爷。”

辰焱知她这是有些恼了，还欲再说两句，却见她四处张望，然后跌跌撞撞朝远处的下人跑去，几次都险些跌倒，后由下人搀扶着，朝女宾客房方向远去。

“王爷，不是我说你，千金小姐哪经得住您这般吓唬，追女孩子也要讲究个缘法，我看这方面，那个长孙公子就比您会来事多了……”

张衡见他二人分别时气氛有些尴尬，忍不住跑过来劝解，语气中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只是还未说完，就被辰焱一脚踹入雪中。

他好不容易满脸雪污得爬起来，辰焱的背影早已远去。今夜和他一起围观的下人看他如此，也都忍不住窃笑，搞得他好没意思。

翌日，公主府。

萧染素昨日回到客房便沉沉睡去，醒来仍觉宿醉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