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下（1/2）

萧染素半晌不见他动作，余光又瞧见他面露疑惑，垂眸想了想，忽而抬手将头上的凤头金步摇一把摘下，又将固定发髻的几只细簪也拔出，随意掷在桌上。

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忽而散落，满头青丝如瀑般泻下，更显出美人肆意慵懒之感。

辰焱从前以为，自己并非肤浅庸俗之辈，不甚在意女子容貌，于男女一道更是无甚兴趣。可今日瞧她，盛装打扮下已是美极，让他都忍不住为之动容，此刻又见她青丝飞舞，眼神迷蒙，更是让他生平第一次生出欲罢不能之感，仿佛只要是她所求，他都愿应承她。

萧染素将桌上首饰又推开了些，依旧软软伏在桌上，伸出玉指又点了点那支山茶，而后指了指自己脑后。

辰焱会意，起身去到山茶盆栽旁，折下一支开得最好的山茶花枝，回到萧染素身侧，将花枝递入她手中。

萧染素随意将花枝上繁茂的绿叶拔下大半，花枝上只余几朵鲜红的山茶花并零星几片绿叶。她将花枝又塞入辰焱手中，微微转动身体更背对他些，又指了指自己脑后，示意他帮自己绾发。

辰焱既是王爷又是将军，不怒自威，平常下人都有些怕他。瞧萧染素醉态下竟敢使唤王爷，有些丫鬟已然慌了，她们知昭平公主喜欢萧染素，生怕她惹王爷不悦带累自己，马上就要上前去主动替萧染素绾发，不料竟被辰焱的亲卫张衡一把揪回来，只让她们送一面铜镜过去，莫做过多打扰。

辰焱先前在军中时，也是自己束发，可他此时手中握着萧染素的青丝，只觉无从下手。他手指尽量轻柔，生怕弄疼了她，努力想绾个简单发髻，可发丝柔软丝滑，总是从指缝溜走，半天也不得法。他只觉手已不是自己的手，往日能变换出十几种枪法，此刻却毫无用武之地。

萧染素透过面前铜镜，定定瞧着辰焱专注认真却又焦急的神色，在他不知第多少次失败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染素直起身子，回头略带安抚得轻轻拍拍辰焱手背示意他放手，又从他手中拿过山茶花枝，只三两下，便绾好一个松松的发髻。

辰焱瞧着她手指翻飞，也觉其实并不难，面上一贯的冷峻矜贵已消失不见，难得一见得透着些不好意思，让萧染素很不适应。

萧染素心知他毕竟从没做过这种事，自己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于是转移话题，只说厅内炉火太旺有些闷热，笑着邀他去廊下赏月。

辰焱这才神色回归平常，他转身吩咐下人替萧染素准备一只小巧的手炉，回头却见她手里拎着一个酒壶，忍不住皱眉柔声劝道：“你不可再喝了。”

萧染素闻言立即将手背到身后，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望向他。

辰焱无法，只得让步道：“这个你拿着，酒壶我替你拿。”

说着伸手抽出她身后的酒壶，又将手炉塞入她手中。

萧染素起身与辰焱并排走出花厅，只觉脚步虚浮，走路有些跌跌撞撞，已有丫鬟想上前搀扶，辰焱却不想假手他人，只让丫鬟都下去，自己伸手稳稳扶住萧染素手臂。

屋外一阵寒风吹过，萧染素只觉醉意更浓，却也因着寒风和醉酒变得有些亢奋，看到院中一棵粗壮的梅树，扭头一脸认真得瞧向辰焱，似有盘算。

“怎么了？”

“听说王爷武艺高超，不知轻功如何？”

辰焱闻言望了望眼前的梅树，又瞧了瞧眼前面露期待的女子，觉得她想法天真有趣，忍不住垂首低笑。

萧染素瞧不清他神色，以为他不乐意，又开口道：“我只是这会有些眼花，觉得那儿离月亮更近些，瞧得也更真切，可若是王爷不愿……”

话未说完，只觉身子一轻，有人双手环上她腰间，一阵失重晕眩之感袭来，双脚已然离地。

萧染素吓得低呼出声，手炉也掉在地上，待回过神来，已稳稳坐在梅树的一条粗壮枝桠上。

起初她有些害怕，酒都醒了大半，可见抬头就是月亮，身边便是梅花，忍不住又开心起来，再望向身边人时，脸上已带着激动的欣喜之色。

“这竟是真的吗？我现在只觉身在梦中！王爷你好生厉害！”

辰焱见她开心，心中也升起喜悦，觉得月亮都比往日皎洁了些。

萧染素忽得朝他伸手，辰焱以为她是要牵自己的手，挑眉怔愣了一下，面上有些发烫，正要抬起右手牵住她，却听她说：“酒壶呢？”

辰焱的双颊霎时红了，忍不住尴尬得轻咳两声，又有些心虚得望向一旁，装作没听到她的问话。

“难道和我的手炉一样，一紧张就扔了？”

辰焱无语，只得将左手一直牢牢握着的酒壶放在她手心：“坐在树上还有心思喝？”

萧染素眯眼狡黠一笑，又从袖中摸出一只酒杯，自斟自饮道：“这树甚高，饮饮酒压压惊嘛。”

“你酒量不错，平日很喜欢喝酒？”

“是呀，喝了酒第二日虽难免头痛，可喝的当下晕晕乎乎的，有种恣意随性之感，烦心事也可暂且放一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