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饮（1/2）

萧染素还是第一次喝琼露饮，觉得比从前喝过的酒都要好喝些，入口甘醇绵密，尝起来比起酒倒更像是甜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昭平公主见她喜欢，心下也欢喜，她虽不胜酒力，但今日高兴，饮得也比往日多些，没多一会便醉了。青鸳见状便要搀扶她先行离开，昭平公主怕自己败了众人兴致，离席前还不忘嚷嚷着让三人只管尽情玩乐。

辰焱见萧染素一连又饮了好几杯，眼看一壶都空了又上一壶，忍不住开口劝道：“琼露饮虽入口绵甜，却极易醉人，女孩子酒量浅，合该少喝些才是。”

“素素并非寻常女子，酒量比我还要好上不少，王爷不必担心。”长孙念不等萧染素开口，已然笑着回道。

萧染素闻言微微蹙了蹙眉，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些面露不悦得望向长孙念，想提醒他称呼莫要这样亲近引人误会，却见他双颊通红，双眼也带着丝迷离，知他已有些醉了，又懒得与他计较。

“你平日时常出去吃酒，酒量却还这样差，王爷倒该多担心担心你才是。”

长孙念见萧染素揶揄自己，不恼反笑，望向萧染素的眼睛弯弯的，泛着柔柔的涟漪，直瞧得萧染素心里发毛。

“你是不是喝傻了？听不出我是在嘲讽你？竟还笑得那么开心。”

长孙念闻言眼神愈加迷离，颔首垂目，低声仿佛自语道：“我不怕你嘲讽我，我只怕你恼了我，再不愿理我。”

说完不待萧染素反应，他已然醉倒伏在桌上，双目紧闭。

他的披风也不知何时松了，随着他动作缓缓从肩头滑落，萧染素见状轻叹口气，方才眼中的不悦已被一抹淡淡的忧愁替代。她起身拾起披风，又替长孙念轻轻盖上，这才回到自己座位坐下。

辰焱将二人互动尽收眼底，若有所思片刻，招呼侍女将长孙念扶回房中，又为萧染素和自己斟满酒杯。

见萧染素自然得将杯中酒饮下，也未露出想要即刻散场的样子，辰焱不知为何这才觉得心下稍安。

“你与长孙念很熟？”

“我与他相识算不得久，但我在临穆这么多年却也无人相熟，与他倒比与旁人熟的多。”

“我见那日赏梅宴上沐昔兰对你很是热络，你与她也算不得相熟交好吗？”

“她是高枝凤凰，我如林间山雀，你会相信凤凰愿真心与山雀交好吗？偶尔的表面热络，不过因为我家对她家而言尚有可用之处罢了。”

萧染素自嘲笑笑，眼中有些许寂寥之色一闪而过，继续自斟自饮。

辰焱拿过酒壶，想让她少饮些，却见她又要来抢，只得故意沉了沉脸色，想让她如白日里那般有些害怕就作罢。

不料萧染素因着酒精五感变得有些迟钝，并不因此怕他，反倒仰着小脸露出撒娇神色，声音娇娇柔柔道：“这酒甜甜的，我甚喜欢，王爷让我再饮些吧。”

辰焱只觉身上一阵酥麻，只出神片刻，酒壶就已被萧染素抢去，他佯装无奈得摇摇头作罢，眼神中却忍不住透着些许宠溺。

萧染素知他这是许自己继续喝酒，面露喜悦之色，一双凤眼闪烁着点点星光，得寸进尺得招呼侍女又上两壶，心满意足之后，才忍不住抱着酒壶心虚得瞧了瞧辰焱。

若不是亲眼所见，辰焱不信原来真有人能将妩媚与天真完美融于一身，既有成熟女子的性感，又有少女的娇憨。虽然辰焱看出她已有些微醺，可面对如此佳人的小小请求，哪个男子能忍心拒绝。

辰焱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轻从她手中抽出酒壶，斟满一杯后放在她面前，见她这才又露出心安的笑颜，心生满足之感。

自她与他相识至今，除了初遇的急切恳求，再见的忧心惶恐，更多时候，她都是一副淡然端庄，或是强迫自己淡然端庄的状态。虽也总是见她笑着，辰焱却还是第一次见她人后发自内心的笑，更显生动，恰如初遇时她头上随意插着的那支梅花。

念及此处，辰焱突然在想，这样生动的笑脸，长孙念之前是否早已见过数面，心里没来由得就是一阵烦躁。

“长孙念并非良人，他与沐昔兰早有婚约在身。”

萧染素闻言睫毛轻颤了颤，嘴角仍旧带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我只是不常与人打交道，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种全临穆都知道的事我怎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是不是良人与我何干，我对他并未存别样心思。”

辰焱听她如此说，心中烦躁散去了些，虽然瞧出他俩之间或许并非萧染素说得那般云淡风轻，但他并不想深究。

萧染素将面前杯中的酒饮下，欲先替辰焱斟满，见他面前酒杯还是满的，稍顿了顿，才又替自己斟满喝下。

她掩饰着提起长孙念时内心的失落，努力笑得更开怀些，觉得头已有些发晕，身子也有些绵软，便随意伏在桌上，有些懒懒的不想说话，只将眼神定格在桌子另一边立着的一盆山茶花上。

“可要回去休息？”辰焱瞧出她兴致稍减，也觉自己方才话语扫兴，心中有些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