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太后（1/2）

“哼！这还算有点规矩！”太后冷冷说道。

虽是如此，却不说让人起来，霍熙华跪在地上，垂头不语。

最后，还是昭帝道：“起来吧。”

霍熙华这才扶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

太后对此虽有些不满，看到霍熙华站起来如此艰难，便没再说什么。

霍熙华慢吞吞挪到昭帝身后，站着。

她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太后。

看得出，太后这么多年，除了皱纹多了些，鬓角的发全白了，其余，倒也没太大的变化。

在霍熙华小时候的记忆里，这位祖母就常常板着脸，对谁都没有笑意。

别人家里祖母，对着儿孙，都是笑嘻嘻的，和善可亲。

便是外祖母，身在武将家里，对着舅父或许严格些，可是对着她们这个孙儿辈的，也是和气的，爱玩爱闹的。

偏偏她这位祖母，整日里吃斋，身形消瘦，脸颊下陷。

又板着一张脸，严肃极了。

对着谁都没好脸色，有时候笑起来，也让人觉得可怕。

“母后，允霜就教给你了。淑妃教子无方，日后还请母后多费心。”昭帝恭敬地说道。

太后性子固执，若是将霍允霜交给太后教养，是否会事与愿违？

只是当下，霍熙华虽有些担忧，却也知道现在不能说。

“行了，你宫里的妃子，除了秀韵还像样子，其他哪有个像样子的？”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瞥了霍熙华一眼。

霍熙华当然知道，那个其他里面还有她母亲。

明明母亲为后的时候，太后怕她母亲，连请安都免了。

现在却在这里说这些话给她听。

这话太后说的多了，倒也谈不上生气，只是觉得，当真无趣的很。

活了一辈子，处处都与人计较，这样的日子到底有什么意思？

“母后言重了。”

昭帝敛起笑意。

他如今也已经亲政多年，太后看昭帝变了脸色，便没再说下去。

“行了，好好的孩子，让她都教养成什么样子了。你就放在我这里，也用不着三年五年，三个月，我就把人给你捋直了。”

太后说着，让宫人去给霍允霜准备住的地方。

虽然生气，可是对着霍允霜，太后的态度却要比对着霍熙华好不少。

不知后来在衍庆宫发生了什么，霍允霜这会子，倒是听话的很。

跟着宫人离开了。

“这孩子的生母是个聪慧的，又温柔贤淑，根是正的，稍微捋捋就回来了。”

等到霍允霜离开之后，太后感叹。

她还记着，林婕妤乖顺听话的样子。

转过头，看到霍熙华，又忍不住道：“不像有些孩子，生母便粗鄙，就是请再多的先生，也教养不出什么好样子。”

太后正说到兴头上，又见霍熙华低着头。

料想这丫头至少还知道自己母亲是个行为粗鄙的，也好算是知羞耻，便不免又想多说上几句，却被昭帝出言打断了。

“母后！”昭帝脸色难看。

他板着脸道：“孩子没有好坏之分，只看之后教导如何。否则的话，允霜怎么会跟着淑妃学了一身的坏毛病？让母后教导，也是好好压压她的性子罢了。做错事的是允霜，不是芑儿！”

若是方才只是夹枪带棒的说上几句，那也就罢了。

现在却是当着芑儿的面，说芑儿母亲的不是。他这辈子，说得上夫妻的，不过敏儿一人，也唯有这一个女儿，说得上天伦之乐。

他知晓太后向来不喜敏儿和芑儿，可是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话，确实太过了！

昭帝毕竟在位多年，真生了气，反而让太后有些忌惮。

她虽是生母，可昭帝幼时也不是在她身边养着的。

多少年了，也亲近不起来。

这时候被昭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斥，太后纵有不悦，却也没敢再继续说什么。

昭帝也不想在此处多留。

“天色已晚，就不打扰母后了，母后早些休息吧！”

说罢，便带着霍熙华起身离开。

霍熙华离开时给太后行礼，太后直接扭过脸，不去看。

她只想着，她定要把霍允霜教出个样子，好让人知道，粗鄙之家的女儿，生养不出什么好孩子！

出了寿安堂，昭帝和霍熙华同时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别把太后的话放在心上，她性子向来都是那样。”

昭帝摸了摸霍熙华的头发，宽慰。

这孩子没有自小没有母亲，他便是如何尽心尽力，却也因为国事繁重，常常留这孩子一个人。

他知道太后不喜欢芑儿，不仅仅是因为芑儿母亲的缘故。

也是因为，看不惯他对这孩子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