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京（1/2）

大漠孤烟，无边寂寥。银枪裹霜，风雨如刀。

这是，霍熙华想象中的肃州。

肃州边远，她不曾去过，这是她从舅父和表哥的信中仅能窥到的，肃州的一点身影。

与真正的肃州比起来，不知可有二分。

马车遥遥，霍熙华掀起轿帘回看，京城已经被远远拉在了后面。

“怎么，柳枝尚绿，就已经起了思乡之情了？”

一旁，骑马而行的霍明彻看向霍熙华，问道。

霍熙华笑着摇摇头，“只是在想，肃州是什么样子？和京中有何差别？”

“肃州。”霍明彻回头看了一眼，随之又看向前方，“黄沙漫天，铁甲寒衣。男儿壮志，自当长驱入朔漠，马踏胡儿血！”

说到这，霍明彻两眼发亮，意气风发。

霍熙华听着，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她印象中的二哥，内敛沉稳，喜乐不形于色。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霍明彻情绪如此外露。

“肃州苦寒，却自有一番不同于京中的风情。你此次前去，可以好好感受一下。”霍明彻回头对霍熙华说道。

比起在宫中，此刻的霍明彻，看起来要真切许多。

霍熙华笑着点了点头，她想，自从出了京城，大家似乎将戴在脸上的壳卸掉了一些。

只是，这样的二哥，当时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思，起兵谋反的呢？

此时，距离霍明彻谋反不过两年光景。

霍明彻行事一向缜密，谋反不会是一时兴起，这个时候，或许已经在做打算了。

这一次，她选了温泽。

没有江家作为助力，或许，霍明彻不会冒险谋反。两年后的悲剧并不会上演呢？

霍熙华靠着轿子，闭目养神想了很久，却还是一团乱麻。

前世她并不关心朝政，很多事情都只是听说，知道的并不清楚。

自她成婚，父皇也很少再与她讨论朝堂之事。

朝堂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平日里看着风平浪静，实际上下面的暗流汹涌，是寻常人看不到的。

或许一阵微风，就又能掀起滔天巨浪来。

可是，这风什么时候来，谁也不知道。

时机不同，便不知道这巨浪到底会淹了谁。

自她重来一次，事情早就变得不同了，如今，更是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即便前世发生的事情，她全部都清楚，事情也不会因此变得简单起来。

前路茫茫，只能且走且看。

这次同霍明彻，温泽同去肃州，虽不需要太过紧急，却也为了公事，不能似平日里游山玩水一样。

霍熙华还是第一次这般赶路，虽然可以见到新鲜景物。

可是，过了武关，便是连片的戈壁，荒山，也幸而是长夏，偶尔还能看到些垂柳，灌丛。

总而言之，多是寂寥。

村镇渐少，驿站之间的距离也渐远，这段时日下来，霍熙华只觉得腰酸背痛，坐在轿子中，还不如出去骑马。

只是午间烈日炎炎，她也只能太阳落山之后骑马放放风。

这时候阳光正烈，她也只能坐在轿子里看话本。

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就听有人敲了敲轿子。

霍熙华掀开轿帘，果然是温泽。

“给公主的。”温泽将手中的小玩意递给霍熙华。

霍熙华接过来一看，是一个草编的蚂蚱，长长的须子，长长的尾巴，活灵活现。

翠色的蚂蚱，瞧着，像是玉雕成的一样。

“这是你编的？”霍熙华好奇道。

“不是。”温泽摇头，“是看到随行的侍卫会编，想着公主应该会喜欢，找他讨要了一个。”

“他手倒是巧。”霍熙华道。

温泽笑了笑，道：“沿途萧瑟，没什么好玩的物件，唯有这个，公主拿着解闷吧。”

“有劳你一路上费心帮我解闷了。”霍熙华道谢。

温泽虽然是第一次到肃州，可是一路上，对于沿途的风土人情却极为熟悉，总是能找到好玩有趣的东西。

若不是温泽时常送些有趣的小玩意，她只怕是要无聊死了。

温泽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公主喜欢就好。”

见此，霍熙华想起那日父亲的话。

父亲让她一同前往肃州，一来，是让她能够见一见舅父和表哥，二来，就是让她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她对温泽，究竟喜欢与否。

温泽当然很好，细心体贴，对她百般照顾。

她喜欢过人的，知道面对喜欢的人是怎样的感受。

那种心脏要从心口跳出来的感觉。

可是温泽，她说不上自己的感受。

“公主在想什么？”

温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霍熙华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温泽面前走神了。

“没什么。”霍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