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建中二年（3） 朝廷要打仗（1/2）

芙娘给他们上了茶，夜里风凉，她还给韦妃披了件披风。芙娘对韦妃还是很贴心的。这可能就是萧静言看她越来越顺眼的缘故吧。

李谊抿了一口茶，随后便放下了，眉眼带愁。

“是陛下觉得你去回鹘的差事不满意吗？”萧静言也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这事说起来为难。对朝野来说，他应该是完成任务了。但是对皇帝来说，似乎并不是那么出色。他道：“与回鹘议和，本不是陛下本意，而且陛下觉得，此次议和条件，太便宜了他们。”

“议和？”韦妃事先也不知道议和的事，只当他这次是新年友好访问，怎么还扯出议和的事呢？“我们与回鹘不是一向交好吗？为什么要议和？”

是啊，萧静言也困惑，一齐把目光投向了李谊。

李谊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明明这两人两耳不闻窗外事，自己还是她们的话事工具人。

“这里事关陛下当年的一件旧事。”他还是悠悠地给她们解释。

这事儿说的是先帝刚刚即位之时，安史之乱尚未完全平息，先帝为了与回鹘交好，派他出使回鹘。回鹘可汗对使团百般刁难，甚至杖杀了几个随从。这事儿在皇帝陛下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在即位以后便想用兵回鹘，以雪当年之耻。回鹘对此忧心忡忡，多次遣使修书与大唐交好。

“所以陛下答应了？”

“陛下要用兵成德，不得不答应。”

“怎么开始打仗了？”萧静言惊诧起来。久在长安，她自然是没有见过战争场面的，甚至觉得战争离自己很远。

成德是大唐的一个藩镇，名义上属于河北道，成德节度使是河北三镇中同样跋扈不群的一个藩镇将领。据说先前朝廷下诏全国施行两税法，要求普查全国户口，河北三镇拒不从命。自先帝朝以来，河北三镇不纳赋税已经十多年了。

“大动刀戈，”韦妃眉头紧皱，她似可以感受户部此时的压力了，“那一定费不少钱吧？”

说起来还是钱的事。萧静言就奇怪，怎么杨凭就突然给她讲礼部和户部的拉锯战。现在想来，也许是礼部扛不住户部、兵部的压力，所以来试探她和太子的态度。

可是，大婚在即，预算不早就花光了吗？

李谊也听说了礼部和户部扯皮的事，说道：“其实这事儿不难解决。太子是国之储君，又是陛下的心头肉，降规格有损风范。所以陛下和礼部尚书商量，礼部的钱可以暂不支用，由陛下的内帑先行支出。余下的，就主要用在兵部。”

打好了这一仗，今年全国的两税、江淮的盐税收上来了，财政就不至于太过亏损。

是了，杨凭的意思就是在试探，害怕将来太子责怪礼部。

可是李诵对此会是个什么态度呢？

回到家以后，萧静言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她躺在床上，两眼久久不能入睡。这个仗会打多久？会花多少钱？别人会不会质疑她的排场太大了？她此时嫁入东宫合适吗？陛下会不会突然取消婚期？还有，李诵会怎么想？他赞同户部吗？

一堆的问题乱入脑海，萧静言烦躁起来。

“阮娘？”黑夜中，萧静言坐立起来，唤守夜中的阮娘。

阮娘很快掌着灯过来，小步轻轻，没有一点声音。她走到床头，见萧静言已经起了身，问：“姑娘，怎么了，还不睡？”

“你有没有办法去打听，太子最近在做什么？”

阮娘感到不解，“姑娘想见太子，为何不直接去东宫？”

阮娘怎么不明白她的话，她就是不想见太子才让她去打听的。萧静言解释不清楚，也不想解释，只催促着她：“这个你就别问了，你想办法去问清楚。”

“是。”阮娘半知不解地应下了，“姑娘，夜深了，早点睡吧。”

婚期越来越近，郜国大长公主像往常一样，接客待友，几乎所有长安的名贵都来祝贺她，她的脸上总是挂着得意洋洋的喜气——她马上就是太子岳母了，未来皇后的母亲，有多少人巴结她还不来不及呢，她当然高兴了。

不过她也能理解母亲的心思，早年生逢乱世，第一任丈夫牵连被诛，后得父亲兄长关爱，嫁了萧升。偏偏不幸，第二任丈夫早卒，儿子呢，也没一个争气的。好不容易女儿要成太子妃，她当然高兴了。

可是为什么母亲不安排她的兄长与公主定亲呢？——但是转念一想，公主哪里比得太子尊贵呢？她的父亲萧升不就是娶了公主吗，现在走了这么多年，谁还记得他。

嫁给太子就不一样了，千年万年之后，史书上后妃传里，都会留下一笔——兰陵萧氏某，建中二年三月廿六，嫁太子李诵。

今天升平公主也来了。她的公公郭子仪被陛下加封为尚父，恩宠历代以来无出其右。所以，郜国大长公主和升平长公主应该是整个长安城最风光无限的皇朝公主了吧。

当这两位最受恩遇的皇朝公主碰到一块儿，家里又是宾客人满为患了。

落第士子想要面见天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