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釜底抽薪（1/2）

“扶我起来。”

他身子侧躺着，不仅令他极不舒适，还不方便喝药。

白苏将药放在一旁，抱着他一只手臂，将他扶起身。

腰带顺势滑落，萧璟昭的衣裳敞开，那坚实的胸膛再次映入眼帘，令白苏心慌意乱，她深吸一口气，快速别过脸去。

“看都看过了，此刻又害羞做什么？”萧璟昭决意要打趣她。

“我……奴婢都说了，情非得已。”白苏侧身看着眼前的火苗，“再说了，奴婢此举，也是为了救王爷，倘若放任不管，你会被烧坏的。到时……到时我……奴婢该如何向娘娘交代？”

“把药给我吧。”

白苏将那碗药递了过去，却也不敢看他。

萧璟昭笑着接过，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而后鼻子眉毛眼睛全都拧在了一处。

“怎会如此苦？”

白苏回头看那碗里还有一大半，便知他只喝了一小口，便沉下脸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况且这药来之不易，王爷还是莫要浪费。”

萧璟昭闻言，再次深深地凝望着她。

她的双肩单薄瘦弱，耳边有几缕碎发随意散在肩头，凌乱，又灵动。

她外表看着柔弱，却能坚定地独自爬雪山，剖熊腹，取熊胆。

过去那些年，她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想着想着，萧璟昭端起那碗药，仰头，一饮而尽。

见她还是背对着他，他将药碗放下，心情大好地自己将腰带系上了。

“你可以转过身了。”

白苏回头看着他自己系好了腰带，又见地上那空空的陶碗，唇边终于绽开了笑意。

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干面饼，又倒了一些水在碗里，一并递给萧璟昭。

萧璟昭接过，才咬了一口就蹙起眉心，刚要吐出来，却抬眼撞见白苏审视的眼神，他便生生咽下了。

白苏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王爷金尊玉贵，想来是没有吃过干面饼吧？”

“这东西又干又硬，难以下咽，谁做的？”

“奴婢自己做的。”

“花间别院的厨子虽比不得王府的，但也不至于像样的干粮都做不出来，你为何不让他们做？何苦为难自己。”

“王爷莫不是真烧坏了？娘娘中毒之事不可宣扬，我出来采药也是偷偷瞒着外人的，若是贸然去膳房说要准备干粮，岂不让人生疑？”

萧璟昭不以为意，淡淡地说：“姑母此次中毒之事不必瞒着，就是要宣扬出去，最好闹得满城皆知。”

白苏没懂他的意思，“为何？”

话一问出口，白苏又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王爷来雪山寻我，别院那边怎么办？那方太医也不能一直关着……”

“我已让若风传话给姑母，有她在，出不了乱子。”

白苏还是不理解，“奴婢以为，此事还是瞒着娘娘为好。”

“怎么说？”

“王爷可知，娘娘中了何毒？”

萧璟昭摇头，但神色显然一紧。

“娘娘中了绞心草，此毒不会立即要人性命，但最忌心神惆怅。倘若娘娘知道这次又是陛下的手笔，她该如何想？奴婢看得出来，娘娘对陛下用情很深，正是因为用情深，所以面对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的心里才会越来越痛。”

萧璟昭沉默了一瞬，他想起那日姑母与他的谈话。

……

这几年，我在后宫度日如年。

人人都道，陛下待我情深意重，只有我清楚，我在这几年里，是如何一步步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多疑，伪善，残忍，简直不配为君，不配为人。

……

那日姑母说这些话时，哭得不能自已。

在他看来，姑母曾经或许也是深爱着陛下的，只是经过这些年，尤其是陛下想方设法要姑母性命。

姑母既知道了真相，即便曾经深爱，那如今那爱也早该变成恨了吧。

无爱亦无惧。

在他的心里，他的姑母从不是拘于小情小爱的女子。

可听白苏如今的话，他突然不确定了。

“你怎知姑母对陛下用情很深？”

白苏抬眼望着他，“娘娘十指紫红色的蔻丹，十年如一日地涂着，全因陛下说过，她涂这颜色很好看。若不是用情至深，何至于如此？”

萧璟昭倒是没有留意过这一点，于是他问白苏：“姑母在别院也涂着蔻丹吗？”

白苏一怔，她仔细回想了一遍，这两日她时不时便会给萧贵妃把脉，确实没见她再涂蔻丹了。

“你怎知姑母如今对陛下不是痛恨至极呢？”萧璟昭又问她。

白苏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娘娘知道了反而更好。”

她继续揣测萧璟昭方才话中的意思：“王爷想将娘娘此次中毒之事闹大，是想让陛下自乱阵脚？

先是禁卫军屡次惊扰娘娘，这次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