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事极则反（1/2）

王淼的变法迅速推广，新的法令层出不穷，张邦耀命人全面收集王淼变法的一切信息，面对这位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老同学，张邦耀不禁回忆起了天祚年间的往事。 张邦耀和王淼同年登科前面也说过，王淼的名次比张邦耀还要稍靠前一些，在张邦耀的印象中，王淼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性格比较执拗，是一个不见黄河心不死的人，当年他不顾他人劝谏上书郑帝，不仅没有受到赏识，反而锒铛入狱，即便如此，他仍不改变志向，后来若不是高浮将其救出，他早就死在狱中了。

张邦耀看着手中的折子，上面详细记录了王淼的改革措施，厚厚的奏折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看的让人甚是眼花头痛，看了许久，他开始令人诵读，一把年纪的罗宇晖接过奏折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读了起来，不一会儿只见宏政就像一个听课书童一样开始瞌睡点头，还没等读完，张邦耀就将其打断，这个过程简直比开会还要令人煎熬，“甚多新法，事无巨细，安山（王淼之字）考虑的周到。”随后他把奏折合上，命人将此法保管，下令参政院大臣认真研究，并取其精华为己所用，把这个令人头大的复杂法令扔给别人后，张邦耀语重心长的说出了一句话“如此新政乃长远变革之计，非一朝一夕可成，若操之过急，则危矣！”如此繁多的新政法令，光是阅完就已费多时，更何况每一条都要下达全国落实运行，随后张邦要终于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命各部门按部就班，无需担忧，甚至连局势紧张的南部前线也未添一兵一卒，此举使许多大臣感到不安，他们纷纷进言张邦耀谨慎决策，很多人认为郑国现在已有起色，即使王淼这个人有些极端，但肯定会有其他人来劝谏王淼，宏政无为而治，实在过于冒险，面对这种质疑，张邦耀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了解王安山，此人执拗，现又身居高位，更是肆无忌惮，他人之言他是听不进去的。”就在君臣争执不可开交时，陈思汉身为文官之首，又一言不发，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罗宇晖，李敢等人皆希望陈思汉出来劝谏宏政，但没想到陈思汉开口即力挺宏政，看到了自己的支持者张邦耀非常开心，有了陈思汉的力挺，此事也就一锤定音。

散朝后有人深表不解，不禁对陈思汉白眼相待，很多人都认为在皇帝做出不合理的决策时，身为文官就应当以死相谏，如今陈大人附和之行实为多人所不齿，尤其是罗宇晖这样的圣贤，陈思汉却若无其事的对学生黄菊说:“为人臣者侍君，须明察主上心中所欲，事君之道，实乃揣测人主欲求之道，若主上有雄才大略，为臣者就不能体现的过于精明，自古便是主忌强臣，我们只要按照主上吩咐的去做就好了。若主上有心而无能，为臣者只要满足其治国之心，略为其出谋点播即可，若主上无心无为，为臣者才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替主上分忧。你看陛下如此坚决，且不说他有十足的把握，纵然我也上书相劝，也不过是徒增一言，更使他心生不快，他心既已定，劝是劝不动的，最后两边都不愉快，岂不于众人皆不利？空博死谏之虚名，才是真正会误事。”这也是陈思汉的为官之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现实人，空谈道德完全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的性格深得宏政喜爱，这在后面他提议撤换项冲之事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同时他也为朝堂上很多人所不耻，名声一直也是毁誉参半，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接替罗宇晖一开始的文官核心位置。

事实证明张邦耀的决策和远瞻是正确的，新法终究是昙花一现，此时王淼还正被郑国蒸蒸日上的假象所迷惑，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中兴背后暗藏的危机，曾有幕僚对他进言改革速度太快，郑国保守势力太过庞大，有很多改革措施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如果再这样下去不有所减缓，他们联合起来的力量将难以控制，王淼则不以为然，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那些反对他的异党他早已痛下杀手，斩草除根了，南郑晚年的党争可谓十分惨烈，死于王淼手下的人就高达万余，这时他登上丞相之位仅一年，现在群臣对他也是颇有不满，但大多敢怒不敢言。

王淼一年来掌握权力的背后离不开一个人的支持，那便是兵部尚书吴志伟，他掌握着全国军队的指挥权，在名义上连卫明川也要听命于吴志伟，在王淼最初登上丞相之位时，他的态度还没有如此强硬，但为了新政的顺利开展，他不断排除异己，致使四面树敌，他在朝堂上也逐渐专横起来，自古变法之人无不横眉冷对千夫指，将自己推向大多数人的对立面，这一点王淼早有准备，他只有大权在握，新法才能保住生命。在农田法一经推出，南郑的地主阶级便纷纷反对，因为他们的土地大部分都有所减少，很多隐瞒不报的土地也上交了国家，这在当时甚至早已形成了一条黑色产业链，有些人账目上的土地不到黑土地的百分之一，很多地主老财都指望着这些非法土地吃饭，如此一来就让地主阶级无法盘剥农民，也不能获取灰色收入。宗室任职法推出后，高氏贵族纷纷表示不满，原本可以安逸享福的日子一去不返，有句老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原本可以不劳而获，天天在床上躺着睡大觉，没事溜溜弯玩玩鸟，衣食无忧，现如今你告诉我要上班才给我钱，我长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