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一刀（1/2）

“阿峰，你不要疯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求你了！！！”

女生倒退着往前走，拉着阿峰的胳膊，拉扯不住，带到在地，短叹一声，双手伏地抽泣。

阿峰自顾的往前走，带起一股风，带着一股气，走出去几步又停下转身，“小兰，卦师算过了，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惊蛰日，昼夜交替，日出刚升。

我只要在白银庄园的高墙上抽一块砖，以我之血染透这块砖，便能转我的霉运，让我财运亨通。

我什么都没了，就剩下这条烂命了。

我该如何面对你，我曾经海誓山盟的爱人。

你难道不在乎……

可是，我他妈的在乎……”

阿峰说完转身，小兰席地而坐，一声轻叹，闭目长舒一口气，眼睛睁开，声音低沉浑厚，“阿峰，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论怎样，我直到现在，此时此刻，都不曾后悔与你爱一场。

爱是自私的，我此时此刻才懂。

你自私到……只能与我同富贵。

我……自私到，当年逼你走上歧途。

过眼云烟，大梦一场，是非对错，都去他妈的。

好累！真的！

看看前面的这一片荒芜，废墟，残垣断壁，再看看那棵老槐树。不就是一颗树，什么他妈的‘神槐’，什么……

哈哈哈……

什么……他妈的‘神槐茶’……‘神槐露’……

十年前，长原师范大学百年讲堂上的一场秀，一场谎言与阴谋的秀，你我都是始作俑者。

不，你不是！我才是始作俑者。是我利用了你对我单纯炙热的爱，迫使你和我一起做了肮脏事，事到如今也算是天道轮回，我本死不足惜。”

小兰起身，仰头望着日出的霞光，闭眼挤掉眼角含着的泪滴，抿着嘴浅笑，好久没看过日出，好久没看过星星，好久……好久……

这天边的日出霞光，好似血色晕染开，浓淡相宜。

“阿峰，你赶快去吧，晚了就不灵验了。”小兰笑的很开心，很天真烂漫，“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阿峰！”小兰整了整衣服，手捋了捋散乱的发，站直，凹出一个不太曼妙的身体曲线，“阿峰，我好看吗？”

“好看！”阿峰略显迟疑，盯着小兰异常平静的神情，感觉到要发生什么，只是想着不太会，只是顾不及，略显迟疑的转身，“可是你我再也不是从前的少年了！”

阿峰迟疑着迈出一步，迟疑着又一步停在半空中，双手不断地握拳松开，握拳松开……

又偷偷的侧身看一眼小兰，好像这一转身离开，就是永别一样。

小兰，好好地，等我回来。

这心里的话阿峰没有说出口，只是改变了路线，没有继续沿着官道街走，没有从门楼的两根石柱间穿过，而是直接翻过了一面矮墙，从古村最南面一角的废墟中进入，斜直线狂奔，磕磕绊绊，歪歪扭扭，身形逐渐渺小，模糊。

这种临时起意，也是最节省时间的路线选择，让他刚好避开了门楼石柱间的魔法。大概还有一点醉翁之意，就是想要快去快回，尽量避免不可预估的变数，害怕小兰走极端。

奔跑中的阿峰，察觉脚下异样，软绵湿滑，还有点Q弹，这种感觉就像是踩在一个装水的气球上，而脚下，这古村的废墟只是废墟，并未看到漫地的水鱼。

这种看不到的异样存在，并没有阻断阿峰的脚步，反而可以借力更快更轻的奔跑。

“姿势丑了点，怎么还有一点怪呢，不过狂奔的样子还是一样的帅。” 小兰的笑容随着阿峰背影的消失而僵住，失魂一般的沿着官道街继续向北……

左手攥紧，攥着一个长条的东西，一端露出一小段，褪色斑驳的美甲，突兀的骨节，暴起的青筋，像是在下一个很大，很难的决心。

她继续向北而行，只是步子时急时缓，鼻息时浓时淡，眼眸时近时远。

“再见吧，我挚爱的少年。”小兰停下，右手伸出，摊开，一把弹簧小刀窒息一般的躺在掌心，“我将这刀顺走，先嗜我血。”

刀柄锁钮按下。

噌——

刀身穿膛而出。

右手直握，刀尖向天。

“这一刀问天，吾血与这朝霞孰美！”小兰在左臂上拉了一刀，血流如注。

刀换左手反握，刀尖向地。

“这一刀问地，吾身何归！”小兰在右臂上也拉了一刀，血流如注。

双手握刀，刀尖向心。

“这一刀问命，吾命由‘命’！”小兰刀尖顶着心口，脸色惨白却神情盎然，一寸一寸的扎进去……

“阿峰，我死若能换你活，足矣！”小兰一口热血吐出，跪倒，两只血手伏地，片刻后一头栽倒，侧身倒下。

“阿峰，让我最后，再自私一回。”小兰双臂交叉抱紧，短暂的身体抽动后归于平静。

一洼满溢的血，一团蜷缩的躯体，半边天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