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发小胡凯（1/2）

在候审室里，六七位工友正在休息，他们刚刚配合做完了笔录，胡凯也在其中。

这时幽长的走廊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胡凯微微侧头看向候审室的大门，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吱”得一声门被推开，探进来一个脑袋。

“胡凯，出来一下。”

胡凯“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双拳紧握，指甲盖已经快要刺进肉里。

外面那名警员面带笑意，冲他招了招手。

“该来的总会来。”胡凯咬咬牙，勉强挤出个笑容，随后走了过去。

走廊里，刘队正倚着墙等他。见到他出来，忙上前勾着他的肩膀，带他向另一间审讯室走去。

“胡凯！”

“嗯。”胡凯点点头。

“哈哈哈……小伙子，别紧张，咱就随便聊聊。”

“嗯。”

兴许是看出胡凯的紧张，刘队吩咐警员给他拿来一杯水。

“听说你跟苏挺是发小啊？”

“对，我俩都是小太阳孤儿院的，从小一起长大。”

“哦，那你一定很了解他喽。”

“还……还行吧。”

“那据你所知，他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或者跟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

“不太一样的地方……”胡凯低下头，手指紧张地不停搓着水杯，“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吧……”

刘队表情严肃起来，继续追问道：“他小时候有没有失控过，就像今天一样。”

胡凯喝了口水，舔舔嘴唇，而后摇了摇头。

就当他放下水杯时，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惊呼道：“我想起来了，他小时候好像揍了我一顿！”

“展开说说！”

“嗯……”胡凯停顿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抬头看向刘队，“大概十年前吧，我俩偷跑到后山去玩，那天回来有点晚了。路上突然窜出一条蛇，吓了他一跳。

然后他就跟今天一样发疯了，咬死了那条蛇，还把我给揍了一顿。后来我俩都挺害怕，谁也再没提起过。”

说完，胡凯缓缓低下头，嘴唇轻轻咬着水杯，圆润的汗珠顺着鼻梁滑落进杯中。

刘队轻靠椅背盯着胡凯，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警员还在飞速记录着这场谈话的内容。

“胡凯，你还记得具体日子吗？”刘队突然发问。

胡凯摇摇头道：“过去这么久了，谁还会记得那么清楚，只记得是个夏天。”

“可苏挺说，上个月你俩还聊过这段往事，那天是七月六号。”

“七月六号吗？我没有印象了……”胡凯拿起水杯刚要喝口水压压惊，突然太阳穴一跳，立马补了一句，“不过，我俩最近好像没聊过这件事吧……”

“啊？没有吗？”刘队哈哈一笑，“那可能是苏挺之前跟别的工友提过这件事，刚才师傅们录口供的时候提了一嘴，被我记叉了。”

胡凯深吸一口气，假装嗔怒道：“苏挺这小子不厚道，说好不跟别人讲的，竟然私下里告诉别人我的糗事！”

“哈哈哈……抱歉抱歉，这事就当我没问过，没问过。”

……

近半个小时的聊天终于结束，胡凯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半小时。

尽管房间有空调，但他那件T恤的背面早已被汗水浸湿。甚至连那个玻璃杯上都留下了他手指深深的指纹，后来擦了半天才擦掉。

他自认为应该是完美的按照苏挺给他的规划走了一遍流程，但愿不要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害了他……

胡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候审室，一帮工友立马围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他们问你啥了？”

“你见到小苏了没？”

胡凯摇摇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几乎要虚脱了。

“哎，你快说啊。”

“我怎么可能见到苏挺，他现在谁也见不了。另外，警官们就是随便了解了一下苏挺的社会关系，没啥事……”

“哎，你们说小苏这次会不会被判死刑啊？”

“你个乌鸦嘴可别说了！”

“小苏平时人那么好，他要是被判了死刑，那真是……哎！”

候审室里突然一片宁静。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警员走了进来，跟大家说可以回去了。

于是来录笔录的几人又被警员开车一一送了回，今天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几小时后，苏挺被带到了看守所休息，对于这种杀人案，没个一年半载判不了。

这段时间估计他都要住在看守所的监舍了。

这间屋子是个大通铺，足足睡了十八个人，靠近通道的是一扇大铁门，而另一边是一扇窗户，窗户被十几根婴儿手臂粗细的不锈钢管封着。

苏挺被送进来时同监舍里的人都很热情，纷纷问道：“小伙子，犯了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