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妾似琵琶斜入抱（11）（1/2）

赤色的鎏金发冠，一身红黑交错龙纹样式的滚边金袍，来人正是楚律，他眼神凉薄蔓延直到走上高台，俯瞰台下的一切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朝拜，新帝登基。他们不敢抬头，原因无他 ，这位年纪轻轻新上位的帝王，太过于凉薄无情。

回忆到半月以前的场景，那些个大臣瞳孔缩紧，不敢动弹。

依旧是百官上朝的日子，天色微曦。

他们看到了此生难以忘怀的场景。

男人提着一把剑，利刃出鞘剑身见血，尾端滴滴答答还有粘稠的血珠，剑身在地面摩擦，发出令人胆骇的声音，一身墨色常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腰带的玉珠散落一地，周身顶着掩盖不住的煞气模糊了他俊美如斯般雌雄莫辨的美。

背着众人侧过身，那双眼眸跟冲出地狱的鬼王一样阴鸷，明明是嘴角含笑，偏偏给人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隔着几道台阶，上头的人转过身漠视下面的一群人，朝后一摆手 ，禁卫军就把他们团团围住 ，太阳都还没有真正升起 这些大臣还处于懵逼迷茫之中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男人就站在殿前 ，背着身子，长风玉立，混合着晨曦。

猛地众人惊惧回过神，天光早已大亮。

有人想抬袖抹一抹额头的冷汗 ，却不约而同的还没抬起几分高度，纷纷惊怵不定地放下。

即便是他踩着兄弟姐妹的尸骨上位，谁又敢说什么 ，这位可是正经杀了叛军 ，合理即位 ，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

那他如果不是呢？众人不敢想，哪怕他踩着自己父皇的尸骨上位，谁又有证据呢？

不过他没有，倒是“良善”留了老王上一命 ，但对于老王上来说，也许活着还不如死了。

梻生堂内。

“……逆子逆子……咳咳咳……”老王上如破风箱嘶吼的狂怒传来。

杯盏落下的碎响混合着老王上剧烈的咳嗽以及侍从合门的声音。

他来的目的也就是全了自己所谓的父皇一个体面，他可以不来的。

他看到他那所谓的父皇枯燥的鬓发和松弛的皮肤，混浊不堪的眼里还有着一丝清明，把攻击对准了他。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所谓忏悔同情不仁的感觉，他对他没有感情可言，天家无父子，更何况他没有过所谓的承欢膝下。

解脱了，也得到了，年少困其一生的宫墙，他没有让人跟着，回到了那个近忽于冷宫的宫殿，门上的匾额写着落雪堂三个大字，斑驳陆离，台痕漫及青砖，一抹新绿爬上墙头，探出了小小的芽儿。

其实他只是不甘心，他不知道该怨恨什么，以前他确实是不被爱的，他或许只是想证明自己，想报复那些人，当他们跪着哭着求饶时，他又觉得一切都没意思了。

他坐在屋檐下，提着一坛酒，回想起自己的母妃惊鸿一场，寿数太短，红颜薄命呐，待到了晚上，月升沧海，他却莫名想看见阳光。

他整个人醉醺醺的，他哭不出来，只是很难受，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人了，他该习惯的，他该是孑然一身，好像印证了那句天煞孤星。

明明那句话曾经他那么痛恨，埋怨那句横批带来的厄运和一些不如意。

终于他站上了高台，她知道了会开心的。

弱水国改朝换代，新皇登基的事传到了各国，新皇雷霆手段之下，众人都好奇他是个自负不会屈居人下的主儿，都做好了他不朝拜来使的发难准备。

“公主，楚公子……不是，是弱水王上会来吗？”似是意识到冒昧和不妥，声音也低了下去。

“会来的。”轻轻柔柔的肯定。

她也想见见他了，那么多天一转眼小半年都过去了，下一年都要到了。

这一天是预定弱水王上到来的日子，本来也不用特别迎接的，但是太子发话一句“礼不可废”就促成了现在如此热闹隆重的迎接。

但是大家等了好久都没见到的人，殿堂上没见到的人，却在沁阳公主这里。

她一句“你回来了。”他的心底就柔软的不行，回来？所以她也是接纳自己的吧。

以前的他处处示弱谨慎，现在的他似乎有了宽大的臂膀和成年人的健魄，他终于有勇气上前，抱住了那份悸动，少女温热的体温传来，那是娇娇软软的一个人儿。

他松开她，从善如流地拉着她走进内室，见她没有拒绝，他就暗暗松了口气。

乍暖还寒，她是畏冷的。

他像从前一样，伺候她把披风脱掉，拉着她的手走近火笼 ，等到温热才把手还给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过，那些熟悉的摆件，乱七八糟的玩偶和工艺品，许多是两个人偷溜出宫，在许多个节日里的纪念品。

“怎么不说话？难道就没有话想要对我说吗？”辛安坐在他身边，笑盈盈的样子像极了潋滟的春景。

还未见春天，就已觉暖意。

“我很想念公主。”字字认真，没有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