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妾似琵琶斜入抱（7）（1/2）

宴会似乎陷入了僵局，众人心里五味杂陈。

那些贵女是羡慕嫉妒，觉得沁阳公主命真好，向她当众示好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真真是气死个人。

而那些大臣则是心里算盘打得噼啪乱响，南边的城池不错，鱼米之乡，个个肥的流油，北边似乎也不错，条件可以商量，北边的战马和牛羊也是不错的选择。

上头的老父亲则是心里苦楚，他不想一女百家求，他宁愿自己砸在手里，沁阳公主是苍穹国的庇护，这个女儿远胜他所有的儿子，从他知道她的本事带她入朝听政时他心里就有了一个打算。

一个颠倒纲常礼教，离经叛道的想法，他的女儿值得世上最好的东西，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她会远超先祖成就，流芳百世。近些年来，他的这个想法越加清晰。

依旧沉默，没有人开口。

这些事情她本是操控全局，一切在意料之中的，她想到了北地会求娶，因为他们需要一个桥梁，引进中原的良种和工艺，和亲是最好的选择。

为了防止她陷入困局，她向那些人示意他们闹大，这也是乐见其成的，给他们表明自己心意的机会。

唯一的变数，唯一的变数就这样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怎么就逃不过一点点倒霉的事呢。上一辈子没这一说的。

就她这一只蝴蝶，这翅膀到底扇动了哪里呢，她就见过他一次 。

她不该犯贱的，好想哭，怎么办……

南祈真的是个仅次于苍穹的大国，如果不是苍穹地处中原，地大物博，占尽天时地利，一切犹未可知，其实本来是不足为惧的，奈何老皇帝这一辈子不顶用，没有昏庸够，太子就火速临朝接管了烂摊子。

这个太子太有本事了，虽然没登基，但是谁不知道这才是真的主事的，不让劳皇帝死，也许是他很孝顺？总归不简单的角色。

“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还需要皇妹自己做主，沁阳年幼之时早已经断言非她所爱，必不下嫁，儿臣以为一国公主，重诺千金，一切都要以皇妹意愿为主。”

“年幼懵懂之话怎生可信。”北戎使臣不屑一顾，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公主是朕的瑰宝，朕觉得还是要以公主意愿为主，此事就此作罢吧，南祈王，你觉得呢？”帝王看似亲和，可是王者的威压足以令人胆寒。

“既然是公主意愿，那孤自当遵守。”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意料之中，至于为何还会去做， 随心而行吧。

——

“公主。”

碧岫不禁忍不住开口，公主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不动了。

她思绪放空，不知道想什么，但好像什么都是想了一遍，她彻底代入这个角色，假定设想， 争取一个最为妥帖的结局。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公主永远不会错。”

“公主很好很好。”她郑重开口，很是虔诚的望去。

她不知道公主为何这般问，但是她知道能侍奉公主是她的福气，公主连句重话都不曾有，对下人也大方，世界上再也没有和公主一般好的主子了，可惜她有时看不懂公主，仿佛她很孤独。

公主也会孤独吗？

“公主，楚公子来了。”小丫头来报，在楚律踏进来时候，碧岫自动退出去守好门。

室内陷入了寂静，只有金蟾啮锁绕金的香炉升起一阵香雾，隐约带着药草的气味，只是很淡，楚律微不可寻皱了皱眉，公主平日是不喜用这些劳子物件的。

公主的身上永远是淡淡的花香和果香掺杂着龙涎香如雨后初晴般令人心醉的味道，这么重的味道，莫不是生病？

“怎么连你来了也不开口了。”

听不出喜怒。

“公主，可是在为殿上的事情烦心。”

是肯定，他本来就是为这件事而来。

“公主要保重身体。”

“你快要回去了吧。”她淡淡开口，转过身来看着他。

“是，十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我就要回去了。”我还会回来的，这句话他没开口 默默藏到了心里。

“阿律，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冰凉的指尖落在他刀锋般的下颚，这个姿势本是很轻佻的，但莫名就是有种神圣的味道。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他不记得自己刚开始来是做什么的了，也许也不需要知道了。

他也许知道她在利用自己，可自己何尝不是心甘情愿的呢，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要回到那个他所憎恶的地方，孤军奋战了，只要这是她期望许可的就好，他会成为他手里最锋利最好用的刀 。

——

“是朕疯了还是你疯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一套茶具碎的稀巴烂，她站在不远处，到底挪了挪位置。

“父皇，我觉得……”

话音未落，上面的人跳脚了。

“我不要你觉得， 我要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