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朱依赫维奇》（1/2）

奥楚荷米伯格高校，坐落于Z城的希罗宾路128号，招收一些充满激情的，有才华的十六，十七岁的年轻人。

在教育领域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校长佛罗查彼得曾在政府就任四等文官，得过一枚四级弗拉季米尔勋章。

这是个中等身材的官吏，非常胖而且浮肿，吃得很饱，留着短短的胡须，一直过渡到肥肥的，像肉冻一样抖动着的两颊，他风度翩翩，行动舒缓，举止文雅。

“现在，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教训一下那位朱低赫维奇？”

他慢悠悠地放下手中小巧的白瓷茶杯，面含微笑地说。

“是的，我是说，必须，先生，您不妨听听他做了什么。”

说话的是戈登克劳，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瘦瘦高高，现任学委会的副主席，在他后面的是哲吉科夫，现任学委会的秘书长，嘴唇很薄。

戈登克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攥紧了拳头，哲吉科夫在后面认同地点点头。

佛罗查彼得看了看怀表，耸耸肩，接着擦了擦他副金丝单片眼镜，说：

“好吧，年轻人，我想我有兴趣听听。”

朱依赫维奇，目前是齐可豫夫教授门下的一名高等生，有着黑熊一般的体型。

笑的时候会发出“嗬嗬”的奇怪声音，好像藏着一团浓痰。

戴着一副透明框的眼镜，辩论赛时，这样的体型配上眼镜中透露出的鄙夷刻薄，往往能使他的对手们像马戏团的红气球一样涨红了脸。

抬起头，挺直腰板想反驳些什么，迎面看见那双带着戏谑神情的眼睛，就又佝偻下去只敢低声嘟囔几句便没了声息。

然后便是朱依赫维奇用他那不急不缓的腔调不屑地说些尖锐的话语，时而还会抑扬顿挫地强调几个关键词语，像铁锥一样把对手的心扎进地底。

最后不动声色地支起手杖，成为辩论的胜者。

当然，参加辩论赛是他晋升为高等生之后的事了，在此之前，朱依赫维手也不消停。

“我是说。”

他用手杖敲了敲大理石筑成的地板。

“所谓的“好”，我是说……”

偶尔有些使他文兴大发的时候，便作出一篇文章，在深夜的学会里涌读。

从某些角度上来说，他的确算得上是一类有思想的人物，就从讨厌鬼——席尔洛席斯身上来说吧。

他说：

“我早就看透他是个什么人物了，不管是从莫泊桑，还是契诃夫的讽刺小说中，像他这种肤浅的，扁平的，令人厌恶的人物总是层出不穷，嗬嗬，我敢打赌，他不会有什么成就的。”

不过朱依赫维奇到底不是一个文学性的人物，他之前在学舍里说的最多的还是他的对象，卢莫伊夫娜的事。

他带着酒心巧克力的气息说些他们高尚而智慧的共识与看法，讲些夹杂着百合香气的小故事。

如若不是在七月的假期里，卢莫伊夫娜与他分开的事不胫而走的话，我们毫不怀疑这是个美好的爱情故事。

那几天，朱依赫维奇板着脸，保持沉默，过了几天。说道：

“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说过：“一件事物的重要程度取先于你离开它的伤心程度。”我不伤心，也未因此落泪，朋友们，她并不重要。”

又是几天的沉寂，他引用了一句歌词：

“也许只有傻傻的骗子，和骗人的傻子，才能长久。”

又过了约莫三周时间，他又有了新欢——瓦尔宾连卡，一个性格多变的乡下姑娘，我想这就是他们的共同点了，先生，接下来便是我要说的两件事。

一天，朱依赫维奇在与瓦尔宾连卡谈笑，坐在最前面的楚雅捷琳看到了，开玩笑说：

“朱依赫维奇好像春天的火烈鸟。”

伊娃伽赫斯，德赫奇诺夫，杰泽皮尔特听到了，便转过头回去笑，很不巧地被朱依赫维奇看到了。

晚上，戈佐楚席勒，请注意他并没有在上述情节中出现过，刚刚回到学舍，便被一脸不悦的朱依赫维手接在墙上，被迫听了他关于“蠢货”，“友谊”之类含糊子清的叫骂。

被喷了满脸口水后，朱依赫维奇才放过可怜的戈佐楚席勒，转头找上了伊娃伽赫斯，用手用力钳住他的脸颊，瞪了他一会后又找到德赫奇诺夫，将他压在僵硬的木板床上。

至于杰泽皮尔特，他幸运地不在学舍。

随后，他便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便不声不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到下一周，他又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还有一件事，哲吉科夫借了他一本书，等他还回来的时候，书的封面已经残破不堪了。

一本书自然不值几个卢布，但哲吉科夫很讨厌这种态度，他让撒耶伟罗格把破损的封面送给朱依赫维奇。

朱依赫维奇没有接，他将手杖狠狠地戳在地上，说：

“愚昧的肥猪，你回去告诉哲吉科夫，把这张封面当作孤儿的念想吧！拿走它！拿走！”

撒耶伟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