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物列传潘一诺传卷一（1/1）

潘一诺，字千金，中州人，幼时无家，身娇弱，貌近女相，多病。

元甫六年、诺觉身不适，昏睡堂口，幸于是外大家陈海过堂，见之心怜，拾至其家，亲药救之。

及醒，一诺大谢，知自难存，由是拜师请字，陈海问其名，戏称“千金”，遂成其字。

元甫十年，陈海过江洲，拜诣潘府，尔言：“某亦有一徒姓潘，今见倒与潘公有所似，不知是为亲族否？”众人闻言，请见之。

一诺至，潘公望其侧额有一印痕，似为磕碰所作，大喜，遂啥泪言其隐：

原临元二年时，潘氏不振，于中洲恰遇贱寇，慌亡之际，难保其身。

及出，已先一诺，今得重见，实乃大幸。潘公由是酬谢陈海百金，自此，一诺重归本族。

一诺既为长，则原长子潘钜为废。及成年，钜益觉不公，自认论文不差其分毫，论武又有胜之，仅以长幼，何为下等，由是请论一诺。

一诺少时衣食难足，今得有此日已足，知钜不平，同欲让之，修书请让，然未送至，值母突大病，先往服侍，无时相告。

钜见一诺避退，耻笑其怯懦，又闻一诺先往侍母，复笑其谄媚，不以为伍。

后凡见一诺过见，皆以此讽之，一诺知母病，难见家争，低声躬服，钜视其卑，益觉无趣，不复提此。

元甫十五年九月，潘母大病得愈，一诺即于公堂言让长位，钜惊，不知其意，次日，钜细闻一诺所为，赧然不言。

日中，钜负荆请见一诺，拜见求谅，又于公堂致意，自放为外籍，改姓为周，一诺挽之，钜决然而去。

元甫二十三年，潘公致仕退位，一诺继为潘氏宗主。

元甫二十六年四月，老御史江振平乞身退位，起酒席相贺谢，一诺代潘公名往贺之。

时一诺自受任已连守元东三年，朝事皆由徒者操办，详政自不甚明。

及至宴，众人拜礼相揖清贺，振平谢过，见一诺，秘邀其于后殿一会。

笑问曰：“千金当真后生可畏，吾素闻千金三年卓政。今日一见，果是一表人才，不知潘公近来可好？”

一诺揖曰：“一诺难当此盛言。活公自退，闲游元东，惬意非常，病难有患。”

振平抚须，笑曰：“甚好！甚好！”

复谈及家事，转角入后室，振丰忽正色，闭门低声曰：“隔墙有耳。千金有难矣。”

一诺愕然，曰：“何解？”

振平喟然曰：“汝可知近朝之事？”

一诺对曰：“少有耳闻。”

“可得闻乎？”

一诺曰：“吾闻今日上拜右臣龚梓晨为新御史，是公所荐。”

振平冷笑曰：“何其趣耶？吾尚不知自有所芽，汝和龚何者？”

一诺曰：“不知。”

振平曰：“元左将军卞烛阴之堂兄也。汝知吾行乞身？亦是烛阴所为。

“一诺惊曰：“此子是何居心！”

振平悲笑曰：“何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现半数朝权已入其手，与上何异，唯有常亲及下臣不知而已。”

一诺复欲言，振平止之，为一诺整襟平皱，挥手回堂，一诺视袖中字信，揖出，回府以阅。

云：

“朱门千目盯，林草万蛇匿。

莫应烛光影，杯弓蛇影情。”

元甫二十七年十月，一诺得旨，召携亲卫全员至宫听事，一诺方欲起行，恍而心中一凛，念江公赠诗，踌躇不定，终以病自清，遣心腹十人代往听事。

烛阴即知潘氏有所备，冷禁十人，十一月，夺权挟帝。于前堂公诛皇室宗亲百余人，往去心腹及朝中潘氏族亲，无一幸免。

一诺知大势所驱，难以相争，急令散财分亡，空留门户以掩目，烛阴知潘氏已去，怒置公千金以悬赏诛拿，不论生死。

元甫二十九年，钜外游遇袁王，记家事，信荐一诺，一诺知其事，得以引见表王。

时袁军大将潘伊扬，恰与一诺有所亲缘，一诺由是资供军备，结为盟友。

元甫三十四年，袁王登基称帝，一诺坐于侧席首座。

即离元甫元年还有两年时。

潘钜，字週，后改姓为周，元甫著名游士，创有诗歌百篇，俱收编于《週抒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