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游龙踏雪（1/2）

现在已经是四更了，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宣告着冬天的来临。

我转过头，老者眼中血光闪动，他拍拍手，有些歉意地说：

“山里的娃子，吃相不太好，倒是让贵客见笑了。

随后伸出干瘪的左手，将五指张开，与此同时，广场上的鲜血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散去，一直汇聚在远处的城墙下。

我注意到，城墙上原本暗青色纹路的隔音阵已经泛上了一层艳红。

老者将手向上抬去，鲜血也顺着纹路向上蔓延，化作妖异的血雾。

老者将五指收拢，血雾汇聚到天台顶部，最后凝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珠。

场上，一个巨大的囚笼被推上广场中央的高台。

一名血教徒打开囚笼的大门，钳住一个断臂男子的脖子，甩进笼子。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郭楚鑫，逃过了刚才的“钓鱼大战”，丢了一条手臂，最终居然会死在笼子里，真是符合这个世道的结局。

血教徒又从场上挑了几个还算健全的男子，一同送进笼子，又抱起一捆刀枪钩戟丢了进去，锁上囚笼大门。

“吃饱了，娱乐节目可不能少。”

老者说完，将右手托在血珠之下，左手接住血珠上部，上下用力一扯，血珠便分为两个稍小点的两份。

将一份投下，正落在囚笼顶上却没有停滞，穿过顶部没入了郭楚鑫体内。

痛，剧烈的疼痛，这是郭楚鑫此时唯一能感觉到的，他颤抖地伸出仅有的一只右手，从内衬里拿出一叠点缀着血清的纸.展开，那是一朵朵他在杂货铺里折的纸花。

“投影”

郭楚鑫突然想到这个词。

“谁说的？”

那位大人说的。

“投影，是啊，人的生命就像投影一样，只是投射到这一个个空壳之中罢了。”

莫名的，一种温热的气息从他小腹扩散开来，他的视野内，一切事物都开始扁平化，最后成为一张张五颜六色的纸。

“纸，纸也是空壳，纸匠赋予他们灵魂，甚至能让它们拥有感情，感受万物。”

“如果所有东西都是纸，我将它们折叠成动物，折叠成人，赋予它们生命，那不就是神了吗？哈哈，神！我要成神了！”

郭楚鑫这样想着，然后，他的视野开始拔高，技高，顶到了囚笼顶部，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左手了。

随后，囚笼顶部一层厚厚的铁皮被掀开在他手中折叠，展开，按压，折成他最熟悉的纸人模样。

郭楚鑫激动地将它放在地上，它和纸人一样，开始放大，放大，膨胀，膨胀，成为一个八米高的钢铁巨人。

“还有呢！还有呢！”

郭楚鑫看向地上一张张肉色纸片，抓起，拼接，纸片发出咯咯的响声，但郭楚鑫并不在意，他正专心致志地完成他的新发明。

然后，一只干纸鹤砸到他的腿上。

“好痛。”

他有些生气了，看向四周，无数鲜红的千纸鹤向他飞来，郭楚鑫抓住一只，将手中的肉色纸团与千纸鹤揉在一起，展开，折成了一只更大的千纸鹤，向反方向飞去。

这件事的发展似乎超出了老者的预料，尤其是血数徒的血鹰对异化的郭楚鑫没有起多大作用后。

我向下望去，此时场上已有了三个巨人，钢铁巨人和那只巨大的血肉千纸鹤以外，还有就是异化的郭楚鑫了。

他的头嵌在这个血肉浇筑的怪物眉心，一朵朵妖艳的血肉之花绽放在那庞大的躯体上。

花心处是一只只腥红色的眼睛，原本的断臂处已经生长出一只红白相间的血肉手臂，一对骨质利刃从手腕处向上延伸到小臂末端，关结处横生着一根根尖锐的骨刺。

它不声不响，完成着他的折纸艺术。

老者的面色已经铁青，周易堂目结舌地看向台下已然十米高的血肉怪物，不自觉地说：

“这和三长老……”

“够了！”

老者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纸·匠！”

老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两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招待不周，还请陆小友替我给青士的人带句话给安青莲。就说：“博陀的喜酒钱还没给呢。””

随后走下天台，猼訑的虚影再次浮现在他身后。

“送客。”

我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走下天台，望向广场，猼訑的虚影携着万千血鹰已与三个巨人战成一团。

送我下来的是两个辽帮帮众，行至一条空巷，我转身将二人定住，塞进旁边的猪圈里。

然后从袖口取出一枚令牌，上面赫然写着“莲花”二字，底部刻着三朵金莲图案，此时这枚令牌正不安地振动，指向广场的方向。

这说明这座城里，还有一枚莲花令。

我心中一凛，向广场那边看去，不由发现，雪在城东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