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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旧道(1/2)
江州祈龙镇有间茶楼,就开在长江边上,正对着江面,一眼望去,开阔得不得了,就靠着这景光,火红了好一阵子。
不过就在前几年,袁帝梓烊下了台后,生意却逐渐冷淡了下来,再不复当年“瓢连跨北斗”的架式了。
我以前是这的常客,后来四阿公出钱让我出国留学,前些时日刚回来,就想起了这间茶楼,往日的记忆涌上心头。
不知那刀鱼馄饨,还有没有涨价?那江虾烙饼,是否还是五文钱一个?
但更多的是对过去的回忆,无论如何,太阳已经快出山了,走吧。
就像我当初第一次去闯天下一样,我问四阿公借了匹长卢(马的一种,以温顺耐力好著称)沿着旧道就出发了。
旧道绵延千里,往南走到尽头使是茶楼。
那些年被江湖上的人称为“末法年”,天下闹得沸沸扬扬的。
三教九流的牛鬼神蛇千年老怪,都出来了,乱得很。
“采生折技”(把人故意弄成怪物博同情)“花鼓赛”(比赛摘人头)等等一大堆骇人听闻,歪门邪道的事,什么烧杀抢掠在它们面前都算是小打小闹,着实让我长了不少见识。
我当年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管父母的劝阻。上了马,提了把长刀,就跟着我那便宜师傅——一个姓薛的牛鼻子老道走了。
薛老道以前是干什么的,我至今也没个定论。只知道他认识的人很多,三教九流都有,有人说他以前是个“托线孙”(保镖人),有人说他是个“马眼子”(四处探访名马的人),也有人它他当过“吃飘子钱的老合“(水贼)。
但无论怎样,当我从街上把这老头拉回来的时候,就是个道人形象了。
这货当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我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抓住我脚踝死不不松开,硬说我有什么“天命”。死缠烂打跟我回了家,也不知和我爹说了什么。
总之,吃饱饭,打扮了一番,倒确有几分龙虎山半仙的模样。
还暗戳戳地递给我一个八卦铜牌,背面刻着像三条龙交汇共舞的纹路,叫我保存好,说里面有个大秘密。
现在这铜牌还在我挎包里,是我回到家整理旧物的时候找到的,过了有些时日了,上面却没沿上一点灰,想着稀奇,就揣在包里,顺便缅怀一下我这便宜师傅。
说回旧道,那些年,我就和薛老道跟着那些江湖人到处闯,闯江湖嘛!
难免要走些山路。山里可不仅仅有什么狼豺虎豹,老合(贼)更是多。
想起那件事,至今仍记忆犹新。
新正年初,四月的一天,阴。我和薛老道找了块大石头,捡了些柴火生火煮野菜吃。
——我那时才知道蒲公英是可以吃的。——
太阳悬在山头,披着一层霞光,染红了身边的云,煞是好看。
正当我沉迷于山间的景色的时候,薛老道猛得坐起身,突然捂住我的口鼻,示意我噤声。
我这才发现周围那群江湖人都已经起身望着远处的山头。
他们在看什么?我心想,虚着眼也往山头看去,却是朦胧一片——
太阳不知何时已窜没影了,夜雾漫上山丘,让人看不真切.....
“扑,扑。”
身后突然传来有重物落地的响声,我迅速回过身——两个麻袋被扔在了地上,
随后便是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沉甸甸的两个麻袋,能装多少个人?
我现在知道了答案——
68个,整整18个头颅,它们缓缓地从麻袋里滚出来,似乎还带着渗人的笑。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见死人,往常路上也见过尸体,不过都是被野狗啃剩下,已经不成人样的了,只觉得同情与悲哀。
而现在看到的头颅,有的已经开了瓢,甚至烂了,淡黄色的液体伴着腥臊的气味从那些头颅上的破洞中流出,浓郁的尸臭充斥着我的鼻腔,我仿佛能听到他们的怨魂在发出恶毒的诅咒。
还有的似乎是刚切下没多久的,被快刀翻开的肉里还能看见血丝。
随后,我的瞳孔极速放大然后又迅速收紧——那些头颅中有一个七八岁女孩样貌的,我认得这个女孩,叫“可儿”。
今早还和我一起去山脚打水,给她母亲烧药汤喝,后来便没在意,谁知再见却是阴阳两隔。
可儿是和她母亲一起逃荒来的,她父亲因为伤寒走了,只留下她们母女。
她们听说南边有救济县,便挑了这可能有一线生机的“江湖路”(“旧道”是后来的一条路),最终依旧没逃过这该死的天命。
可儿的脑袋还连着一小节脊椎骨,似手是被硬扯下来的,她那空洞的眼神就一直盯着我,我感到胃中一片翻腾,刚想吐出来就被薛老道卡住了脖子。
“公子,千万要忍住,这些老合是在看谁是“混狼羊”(指混在江湖人里的普通人),若出了声,恐怕老朽也难保公子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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