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涌动（1/2）

夜已深，人群玩得欢畅，有些人留在楼内与美人同眠，有些则逐渐离去。

如梦阁三楼，谢青的雅间内，传来一阵阵闷哼声。屋内烛火摇曳不定，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尚钰咬着手帕，脸色红润地躺在床榻之上，眼里泛起涟漪。

谢青正为他清理伤口，他心中涌现出一丝慌张，疼得愈发厉害，背后的鞭痕也一同扯动，疼得他浑身颤抖。“放松。”谢青柔声道。

两个时辰前，演出结束，客人陆陆续续离开如梦阁。刘妈妈每晚都会列出一份名单，上面写着那些不听规矩的姑娘的名字，名单里既有已经几天都没有客人的、不听指挥的，也有阳奉阴违的。

这些姑娘将会受到刘妈妈的“万针鞭”惩罚，这鞭子由皮条与银针编制而成，里面带有上万根针尖。然后，为了店内的生意，楼内有个规矩：“打身不打脸，打后不打前。”，第二天姑娘们仍然需要接客。因此，青楼里面的女子不敢犯错，一旦犯错多次，轻则会被赶出青楼，重则被活活打死。她们被赶出青楼，奴籍依然存在，恐难以寻到去处。

刘妈妈身边带着几名壮汉，领着姑娘们来到后院的柴房，一进入柴房，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霉味。“跪下，不用我多说吧，自己都干了什么心里清楚。”刘妈妈命令道。

姑娘们一个个规规矩矩地跪下，尚钰不明所以，也不知道犯了何错，见她们都跪下，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跪倒在地。

几名壮汉站在刘妈妈身后，刘妈妈甩出鞭子，高声喝道一位姑娘的名字：“小翠，接连三日还未接到客，要你何用？！”一位姑娘哭唧唧地向前挪动，鞭子狠狠地抽在她身上，“啪”的一声脆响，她惨叫一声，而鞭子不停地挥动，继续展开第二鞭，第三鞭的抽打。

尚钰对刘妈妈的行为感到困惑，几个时辰前姑娘们不都表现得很好吗，也没出什么差池，为何这般恶毒地对待她们。他一把抓住万针鞭，阻止了它的继续行凶，问道：“为何要打姑娘们？”

“你懂什么？！”刘妈妈大怒，扬起另一根鞭子，朝尚钰挥下。“啪”的一声，鞭子狠狠地打在尚钰肩膀，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却并未放手。

“放手！”刘妈妈怒视着他。

尚钰忍痛道：“我只是不想看她们被打死！”

“一群贱婢，打死也没人给她们收尸！”刘妈妈愤怒地吼了一声，指着他骂道：“你以为老板娘是好糊弄的吗？既然她们卖到了我手里，不好好干活接客，不给她们点教训，岂不是要翻天了！”

尚钰倒吸一口凉气，额头渗出汗滴，也不愿松手。刘妈妈拿过另一根鞭子，朝着小翠抽去，她不敢再反抗，只得任由她抽打，一边抽泣。

尚钰的目光落在小翠身上，她的衣服已被抽得破破烂烂，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她可怜的模样令他心酸，于是他松开手。小翠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奄奄一息，全身都在颤抖。

“贱蹄子，还不滚下去！”刘妈妈喝道。小翠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他的目光投向刘妈妈，眼底闪过一丝憎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他咬着唇，闭上眼睛，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刘妈妈见状，更加恼怒。这贱蹄子，白日里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现在竟敢忤逆她，真是白眼狼！刘妈妈将鞭子狠狠甩到他身上，叫道：“今晚不给你个教训，你是不是忘记谁才是东家？”

鞭子重重地打在尚钰身上，他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咬着唇硬是忍耐着不吭一声，努力克制住颤栗和疼痛。后来便是无休止的鞭打和折磨，足足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刘妈妈打完姑娘们爽快了许多，气也消了，搀扶着壮汉们，嚷嚷着：“走走走，去看看今晚赚了多少，来了这么多公子，赚大发了！”

当最后一根鞭子落下时，尚钰跌倒在地。他还不能晕，他想起了谢青，当他离开谢青那里时，谢青告诉他，他知道楼内的秘密，并指出了几楼的雅间，今晚他必须去一趟。

尚钰拖着虚弱的身体，没有清理伤口便匆匆赶往谢青的雅间门前，门吱呀一声打开，谢青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尚钰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恍惚，他已经撑到极限，痛得晕厥过去，再次醒来时便是这番模样。

尚钰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他不明白为何谢青要对自己这么温柔，他乖乖地放松了身体，让谢青替他涂金疮药。

谢青的心底隐约浮起一种熟悉感觉，仿佛曾几何时，也有人这么照顾过他，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伤势如此之重，凭你的性子，替她们求情了吧。”谢青的眉头紧锁，“需要换一套新的衣物包扎。”

尚钰不吭声，他确实帮她们求情了。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是否阻拦，结局都将是一样的。他不能如此愚钝，因为此事被赶出阁，如梦阁是她们的宿命，他没有理由干涉，他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谢青替他重新包扎伤口，又给他换了件衣衫，熄了蜡烛，最后为他掖上被子。

窗户突然被推开，一缕月光透进屋内，洒落在两人身上，犹如披上一层朦胧的银纱，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