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通电话（1/1）

进了屋

钱多两手交叉枕在脑后，躺在竹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左腿弓起，右脚搭在左腿膝盖上摇晃。

“你说你，事都过去了，还跟那老光棍费什么劲儿。”老爸站在竹床前俯视着他。

“脸都不要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儿？”继续对着天花板发呆。

“那老光棍无儿无女，巴不得有人动他，以后也不愁没人养了。”

“他做梦，要弄就弄死他。”

“什么死不死的。能不能像个男子汉，能屈能伸。”

“不能。”

“你看人家二发子，他之前也跟你一样，人家多。。。”

“我懒得跟你扯，烦不烦。”下了床，穿上夹板进了厨房。

钱多最讨厌钱海拿自己跟别人家的孩子做对比了。

“又干嘛？”钱海站在竹床前对着厨房吆喝。

“饿了，热菜。”

“你还愣这儿干嘛？瞎了，去给你哥添柴。”

钱海自认为钱多的状态还算正常，扭头把矛头指向我。

热菜的过程很安静，鸦雀无声。他做他的，我干我的。

钱多的手机突兀的响起。

“喂？妈！嗯，上午都到了，忘了给你打电话了。”停下手上的动作，对着手机说着，看起来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我听到他叫“妈”时，我鼻子一酸。脑海里又浮现出三年前，妈妈用力甩开我，天塌了，我坐在冰冷的地上哭闹，头也不回的坚定的上了汽车。。。

“他在我旁边烧灶呢，你跟他说吧。”

钱多看向我。

“妈有话跟你说。”

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电视上说的果然是真的。它真的可以跟很远的地方的人说话，即使对方身处天涯海角。

“小来。我想你，你欠不欠妈。”

想我都不来看我。

我听着手机那头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我哭，对面也哭。

“我想你。”

“你不像你哥，性格温顺，在村里受委屈了。”

相反，今晚钱多才受了更大得委屈。

“妈答应你，等明年你来城里上学。就到妈这里生活。”

我不说话，就一直擦眼泪。

“记得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妈这儿还有事先挂了。”

夏天，烧灶的绝对遭老罪，一身汗。加上哭，身上竟没一处干的。

钱多不知几时拿着蒲扇，在我旁边轻轻地扇着。

小时候只要我哭，你就打我。越哭越打，哭一次打一次。

确实忍你很久了，打不成了。妈交代了，不准我欺负你。

“手机给我，吃饭了。”

添酒回灯重开宴。

还是原来的位置。

“别说话，我只想安静的吃顿饭。”

钱多边说边把满上的其中一杯酒推到对面。

“对了，你不能喝这玩意儿。”

把装了一小半儿酒的我的杯子端起来，倒在老爸的杯里。然后又换成可乐倒了起来。钱多一人表演着。

本来是顺了钱多的心，过程本来挺安静的。

只是又一通铃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喂？妈？”

“桂桂？”老爸瞪大了眼睛疑惑的问道。

只听钱多“嗯”了一声，不知按了什么东西，我到现在才知道是扩音。就把手机递给了老爸。

“桂桂？”

“钱大海？你脸让狗舔了？儿子几年不回去，你还让他伺候你？让他们给你做饭？让小来给你烧灶？你这长虫窜屁眼里，你是不是都不带拔的？啊？我看你脸真让狗舔了。。。”

老爸，先是一愣，然后瞪大眼睛用筷子指着钱多。嘴里没说话，对口型应该是“小兔崽子”这样的话。然后以迅雷不及下载之势跑到了他睡觉的房间。把门带上了。

我本是准备跟去听妈说话的，但小霸王拦下了。

要吵架了，你最好别去触这霉头，老实吃饭。

我想想也是。

我和钱多各吃各的，其间他好几次举起酒杯，示意我跟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