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徐的死（1/2）

噩耗像铃声一样，催得人又急又慌。老徐虽然从来没有关心过徐之楠，更没有对她的事情有过任何的关心，但那也是父亲啊。

虽然他有种种的不是，甚至他干的很多事情，都不像一个父亲所干的事。比如强迫他去与纤维板厂厂长的儿子见面相亲，甚至连他考中哪个大学都不太清楚。

但依然，顶不住他有个父亲的角色。这个角色不管怎么样，都是那么地崇高。尤其是听到噩耗的那一刻，徐之楠心里顿时慌得不行，要不是成风迅速从后面扶住她，她就会直接摔倒在地了。

邻居见通知到了，连忙说，自己也要赶紧去别处，这个事情不小，还有人要通知呢。说完立马就走了。

成风对着徐之楠说，别急，我骑车。咱们赶紧赶回家。二人一阵风驰电掣，就差把成风的脑震荡摇复发了。

等到了家里，陆陆续续的人已经在家里摆设灵堂了。而在家门口的田地里，也搭起了棚子。看来老徐这把是没有抢救过来了。

徐之楠到家，见母亲端坐在堂屋，头顶着长须白布，身穿白衣孝褂。徐之楠到家，就哇的一声，跪倒在母亲膝下。说，我爸呢。

你爸还没有回来呢，但电话已经打回来了。人在去的路上就已经走了。说完，忍不住眼里噙着泪，叭叭地往下掉。

她说，你爸性格虽然粗，说话嗓门大，但是人是个好人。怎么就突然走了啊。说着，母女俩就在那啼哭起来。

忽然，她说，这个天杀的，我早就让他不要去打猎，这个要遭报应的。他不信，你看看。

关于老徐打猎的事情，确实是整个九龙乡尽人皆知的事情。他好玩枪，关键还会做枪。之前没有禁枪的时候，十里八乡很多人都过来找他做枪。买了无缝钢管，在他手里小半个月，就能给你整出个土铳子。

再买点火硝，铅条，那个家伙威力不亚于霰弹枪。是专门对付大型动物的好手，比如野猪，野狼。但是打兔子就显得杀鸡用宰牛刀了。因为兔子小，而土铳的杀伤力很强大，打中了，整个皮毛都镶嵌着火药点。

所以打小的动物，兔子，狗獾，最好用气枪。巧了，这个他也会做。所以多少次禁枪，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事。收缴了，他想要很快就能搞出一把来。那些年，家里什么野猪肉，兔子肉，根本吃不完。都是老徐上山打猎的结果。

后来林业局下了通知，很多都是野生保护动物，不允许上山盗猎。但老徐死性不改，还经常偷摸地去上山，几天不去就心里痒。

这下倒好，自己打猎，最终还是命丧偷猎的道路上。

一两个小时后，一辆三轮车，载着老徐从县城回来。随同去的村民早已经用白布，被子裹住了老徐。到了田地边上的棚子。徐之楠就要过去看，被她母亲一把拦住，说，娃，你别去看了。你还没有结婚，看了也不好。就在这里陪着妈妈，等他们弄好了再去。

母女俩抱头痛哭。

王书记在现场指挥着人，把人抬下来，放在草棚子里。乡下的规矩是最少挺尸三天，这是夏天最少的时间，防止尸体变味，连头带尾反正就三天。第三天必须埋了。

成风因为人不熟，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他是林业局下来的人。所以也没有人指挥他干活，他跟着后面，也拿东西，忙前忙后的。

他现场看了半天，好像觉得少了点东西。过了会，恍然大悟。对，老林怎么不在，上次那个在山里因为鬼打墙而死的小枝，他可是彻夜都忙前忙后。

怎么今天不在。

看着老徐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抬放在草棚里的那块木板上。支撑木板的两条板凳是现场钉出来的，正常板凳都是四个腿，这种的只有三条腿，斜斜地插在田地里。木板上铺着稻草，然后上面盖了一个床单，老徐就笔直地躺在上面。

成风不认识老徐，唯一一次的交集，就是那天下雨的晚上，他们俩隔空听见了对方说话的声音。

成风凑到王书记面前，说，王书记，我想看看他伤在哪，到底因为什么死的。

王书记听见成风的话，有些惊讶，面露难色说，你能行吗，我不是看不起你啊，我也知道你是森林警，但到底不是搞刑事案件的。

没想到，王书记还挺懂。但森林警也是警察好不好，也是管地警察的事情。事实上，没错，几年后，森林警就不单独设立警种，都全部并入公安系统了。

不过，那是后话了。暂时，作为森林警的成风，在受到王书记的质疑时，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之前是当兵回来的，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反映的。再说，你看看她们母女都不敢来看，我再不看下，村里其他人会怎么看待呢。

王书记想想也是，这种事情，总好过让女人来看。就说，办丧事的阴阳先生还没有来，你去看下吧。我也看过了，他应该是枪管炸膛，往后喷射导致的。说完，王书记还叹息下，说，哎，这老徐，最终还死在枪上。

成风走进棚子里，然后掀开了被子，看见脑袋那里血糊糊的，半边脸都是黑色火药喷射的印记，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