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福天茶楼（1/2）

冷冽的寒风痛斥着这座城市的无情，街边的茶摊聚满了喝茶的人，这里的消息往往最灵通。

“哎，听说了吗？这福天茶楼古家班的班主要退隐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福天茶楼外就有不少戏迷在等了，就是为了听这古班主的退隐戏啊。”

“这我肯定听说了，我也经常去福天茶楼听古班主的戏，也是古班主的戏迷，他这一退隐，再想听他的戏，可就难喽！！”男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听说，古班主有一位徒弟，可是得了古班主的真传，想来也是位唱戏的好苗子！”

“古班主一生无子，这古家班估计以后是要传给这位的。”男人一脸唏嘘。

“不知道现在去还能不能抢到位置，估计是无缘于这古班主的退隐戏了，唉~”男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管抢不抢得到先看看再说”对面那男人一拍桌子，猛然站起。

两人便匆匆忙忙向福天茶楼赶去。

角落里方休林出神的盯着眼前的茶杯，回过神，手指摩搓着杯壁，端起茶杯放到唇边轻抿一口，不由得皱起眉头，眉峰之间皱成一个“川”字。

他将茶杯当回桌子上，起身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朝九，听说福天茶楼的茶不错，咱们去尝尝。”说罢便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朝九不知道他们家爷又是哪来的兴致，总是这么变化不定，想一出是一出。

唉，老太太交代他的事情估计是完不成了，真是两头难呐！

朝九认命的摇了摇头，朝桌子上扔了个银元，便急忙朝着方休林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福天茶楼外，人头攒动，黑压压的全是人。茶楼的门檐挂着崭新的红灯笼，犹如过年一般的场景。

这喧闹的景象，丝毫不逊于逢年过节和百乐厅。

“爷，这…挺热闹啊！人挺多的，要不咱…改日再来？老太太……”朝九边说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方休林的脸色，方休林垂下眼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朝九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明白，就现在看，我去买票号”，朝九边说边向售票处飞奔而去。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朝九明白自家爷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

朝九顺着人流，挤开身边的人，奋力向售票口涌去，买票号的人推推搡搡，朝九险些栽倒。

人群中的气味有些刺鼻，女人的脂粉味和男人的汗水味熏得他头昏脑涨，睁不开眼睛。

终于，朝九挤开人群来到了售票口，“票，雅间的…咳咳…快…”朝九被眼前女人的胭脂味呛得咳嗽起来。

朝九接过票号，就迫不及待的推开人群向外挤去，逃离后他深吸一口气 ，刚才差点把他熏晕了 ，他拿着票号急忙跑向方休林 。

“爷，买到了， 咱进去吧 ”朝九弯下腰 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接着举着票向方修林道 。

“人这么多，你想去 ？”方休林看着朝九不可置信的神情 ，还未等他回答，便又道“既然这样，那进去吧。 ”

说着方休林就丢下错愕的朝九独步向福天茶楼内走去 。

朝九反应过来，慨叹完方休林的脸皮之厚后，连忙追去 ，心想：这…这怎么办哪？老夫人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好， 如果老夫人问起来不得被骂死啊 。

朝九欲哭无泪 。

进了福天茶楼内 ，跑堂将方休林和朝九引向二楼的雅间 ，正要进去的时候 ，便听到身后有人喊道：“方休林，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老子还以为你不会来这种地方呢！ ”

方修林回头，来人那张熟悉不过的脸，让他觉得今日有些倒霉 。

说话的人大概二十多岁，身穿黑色的中山装外套，内穿白色的衬衫，脚蹬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靴，腰间别着一把手枪，衬衫的扣子没系完，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 ，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方休林心想。

“小钱爷好！” ，朝九看到来人道了声好。

方休林没理他，径直走向雅间内，钱恒倒也不客气，跟着过去坐了下来 。

“哎，你杭州的产业都挪到上海了？以后真的准备在这里扎根建营了？”钱恒懒散的椅在椅子上，转过头问方休林 。

方休林沉默不语 。

钱恒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那破地方不待也罢，你都在那儿守了四年了，早都该来上海了 。”

方休林似乎也泄了气，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

钱恒见气氛有点沉重，便转移话题道：“诶！你是不是也来看着古家班主的？我听说这古小班主长得眉清目秀，比起那百乐厅的头牌 ，甚至更胜一筹。”

钱恒与方休林年纪相仿，已经相识五年了，平常钱恒就没个正形，整天被他爹打 。

方休林被他叽叽喳喳吵的头疼 ，抬眸瞥向他，“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人家黄花少男？用不用我知会你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