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疫病疑云（1/2）

抬起头，便瞧见了一幅凤凰画匾，正悬挂在半空中。

那凤凰立在悬崖边，黄金锻造的羽毛纹路清晰，根根分明，美态尽显，气派高贵。

一颗天然红宝石嵌在凤眼处，正睥睨着白西凤，两者眸光相撞的一刹那，白西凤感到天旋地转，仿佛坠落无尽的深渊，一幕幕画面快速闪现，快到难以停留。

白西凤双手挤着太阳穴，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儿，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不经意间，瞥见窗台摆放着一株梦魇，颜色深紫，花瓣细长，尖端勾卷如菊花，形状却没有菊花美丽，但散发的香味寡淡带有毒性，放在室内容易让人直面恐惧，进入无尽的噩梦。

他确定，记忆在慢慢复苏，红丝劫也在不停蔓延。

无奈地扯动嘴角，扯下衣衫，血线已越过肩窝。

原来，老天爷喜欢开玩笑，说翻脸就翻脸，令人猝不及防。

既然结局都是痛苦，恢复记忆岂不多此一举？

“注定我不配拥有如今的生活。”白西凤苦笑两声，自嘲道。

对他来说，失忆不是终结，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短暂平复好心情，白西凤继续扫视室内陈设。

清一色的黄花梨木家具秀气淡雅，往后一道美人戏猫屏风，一件翠纹软烟罗披风搭在上面。价值千金，也唯独沈玉琳般的财主用得起。

白西凤本想去卧室看看，冷不丁瞅见博古架上摆放的凤凰木雕十分眼熟。

凑近一观，居然与前些日子在清水镇李员外家见过的图腾一模一样。

莫非沈老板也是凤凰使者的追随者？

白西凤盯着木雕看了半晌，其他的摆件已落了一层薄灰，而它表面极其光滑，像多次抚摸造成的，底座周围有一道弧形的印记。

于是，他握住木雕，沿着痕迹顺势转动。

只见架子旁边的暗门开了，眼前是一条一人高的地道。

白西凤抬脚进去，踩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向里面走去，至于通往哪里，他并不关心。

地道里，一排排烛台亮着昏黄的光，照射出一个个阴森森的轮廓。

空气静悄悄的，只觉白西凤的心跳声坚定而有力。

越往里走，腐臭的气味越浓重上头。

继续前行，很快，前方宽阔起来。

一个石头做的大瓮立在中间，下面一具干瘪的尸体躺在地上，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可尸臭味明显与之不同，明明就是蛊虫独有的糜烂气息。

巨大的圆形木盖铺在瓮上，透过缝隙，白西凤的瞳孔倏地一缩。

安全起见，他退后半步，随手一甩，盖子腾空而起，翻腾几下，四分五裂散落遍地。

白西凤捂住口鼻，举目往里望去，密密麻麻的线虫泡在黑水里，蜈蚣、蟾蜍等毒物的尸体也横在里面。

此时，四周充斥着阴冷的空气，开始的震惊过后，一股沸腾的怒火有一下没一下的刮挠着肠子，吐也吐不出，腹内空荡荡的。

造这玩意的人良心何在？

他直起腰，举着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欣赏半天，暗自低喃，“此物断不能留。”

沈青特意熬了白米粥，外加两盘精致小菜，端给白西凤吃。

哪知，屋里床铺整洁，桌上只留一条染血的白布带。

“该死”她一跺脚，转身，便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县衙后院，有片小花园，青石板铺地，凉亭作陪，倒也是累了休息的好去处。

奔波了两天，苏妙一难得沐浴，洗去一身疲惫。

他翘起二郎腿，阖上眼，懒洋洋地靠坐在藤椅里，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摇晃。

“啪”沈青将饭菜撩在石桌上，喘息道，“白大哥不见了！”

听了这话，苏妙一睫毛微动，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丢向斜对面的房檐，胸有成竹道，“放心，丢不了。”

齐太医醒了，没脸见白西凤，梁宪自告奋勇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禀告临城近况，“眼下全城百姓的病情得到控制，距离现在没多增一位病患，只是......”

沈青因白西凤擅自离开，心中怨气难消，没好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看着我和苏大哥说话吗？”

苏大哥三个字叫得如此亲昵，梁宪忍不住多打量她一眼，是有几分姿色，可脾气火爆了些，俨然一位雷娘子，细品却不失一番情趣，也许瑞王吃腻了江南珍馐，这会子改品食川北佳肴了。

“嘿嘿”梁宪笑出声，戏谑道，“姑娘，实不相瞒，来的路上屁就放完了，怕熏着你们，在门口散了会味儿，才进来的。”

他的话直接把沈青逗乐，多少冲散了她心中的烦闷。

苏妙一眉眼弯一弯，却在意梁宪之前的话，挑眉问，“只是什么？”

梁宪不敢怠慢，“蛊毒虽解，就算中和了狗尿苔的毒性，但仍有少量残存在体内，下官没找着白神医，那一定在王爷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