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打蛇打七寸（1/2）

王叔走在最后头，方才着实是看清了这些绣娘们对夫人的无礼和桀骜。

这些人都是当初自己看着老实规矩一个个选进来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这样不知礼数。

他心中难免失望。

最前站出来顶撞沈若璃的年轻绣娘叫做戴月，坐在管事娘子芸娘后面。

戴月看见王叔时心中一跳，有些怯懦，迟疑着喊道：“王叔……”

她是庄子里的老管事瞧着可怜从牙行赎回来的，当个粗使丫鬟养着。

后来王叔发现她手艺不错，带在身边找了人带着学手艺。

前些年绣艺不错，便被引荐去了首辅府中的绣坊做事。

王叔于她有恩。

然而王叔并没有看她一眼。

只是上前将手中的绣样递给了沈若璃，躬身道：“夫人不必顾忌老奴，要如何处置都是夫人的权利。”

任何一个贵人，都无法容忍手下的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更何况沈若璃就算再温和，那终归还是南阳侯府出身的嫡出大小姐。

王叔以为沈若璃会严惩。

沈若璃失笑，倒也没解释，接过绣样仔细看了看，便唤来流萤。

“流萤，把这些绣样都发下去，每位绣娘手里都要有一份。”

婢女们上前来将绣样发下去，众人拿起来一看，发现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黄莺式样。

都不明所以地看向沈若璃。

掌事娘子芸娘这会儿也拿不定主意了，本以为有了王叔的话，夫人这次定然不会轻饶。

却不想沈若璃什么都没做。

芸娘举棋不定：“夫人，这是？”

沈若璃轻笑，视线一一扫过众人。

这才开口：“你们手上的绣样都是一致的，丫鬟会给你们送来针线，两个时辰内，当着我们的面把手上的样子绣出来。”

绣样精致小巧，对于绣坊内聘请来的绣娘并不难。

若是手快的，一个半时辰便能完成。

不是为难，也更叫众人疑惑。

但有了先前的例子，谁都不敢轻易出言询问了。

王叔虽不知沈若璃的意思，但还是站在一边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

片刻，丫鬟们便将准备好的针线都送了上来，每人一份。

外加一盘点心和茶水，不见半分刁难的样子。

流萤奉了茶上来，沈若璃正好有些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她姿态轻松，无视了旁边绣娘们疑惑的目光。

沈若璃好奇道：“这茶不像是平日府里的，倒像是从前我在家里的味道？”

流萤闻言笑了起来，带着些许调侃：“夫人不喜苦味，大人听闻夫人从前在家中喜欢新叶上的尖芽，香醇些，便特意让人送了些过来。”

平日里沈若璃喝茶都只是抿一口便放下，很少碰。

但萧辞却想起以前也不少看到她喝，便专门来问了流萤，让人去采了新芽来。

“他公务繁忙，还这般上心，怕是免不得一番劳累。”

沈若璃虽然这般说，但面上都是笑意。

绣娘们开始忙活手上的事情，听见主仆俩的对话，暗自心惊。

首辅大人对夫人的用心，竟然不是流言。

屋中放了冰块，婢女们用扇子轻轻扇着，凉意扑面而来。

桌上更是有点心和茶水，这待遇，绣娘们无论如何，也挑不出半分错处来的。

这般处处用心，每一步都算计到。

饶是芸娘，此刻也生不起轻视沈若璃的心思，只得好好绣着手中的绣品。

沈若璃有些犯困，但也不能自己离开，便让流萤找了些账本来。

她一边看账本，一边等绣娘们做完手中的事情。

外面正是炎热，打扫的人知道今日夫人有要事，便都放轻了声音。

一个半时辰不到，便已经有人完成了手上的绣品，交到沈若璃手中。

她诧异地放下账本，用帕子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许是因为担心沈若璃的目的，或者忙着交差，这位绣娘虽然完成了，但针脚颇为粗糙。

许多地方瞧着，还有些凌乱潦草。

沈若璃轻轻摇了摇头。

接下来半个时辰内，剩下的绣娘们陆陆续续交上了绣品。

这次，沈若璃没有像之前看绣样一样看一半便丢下，而是仔细检查。

碰到觉得还行的还会用手指抚摸，转过来检查收尾的细致。

芸娘正喝了茶水，便看见沈若璃用针挑开一个绣品的线细细查看。

她心中却忽然一抖，感觉或许这位夫人，并不像她们猜测的那样无能。

一个个看了过去，沈若璃放下绣品。

有两张单独放在一边，那是她觉得还不错的。

“诸位的水平我大致了解了，只是绣坊毕竟是很需要手艺的地方，一旦绣品出了问